“张书记……有个事情，嗯……是这么个情况，我们刚才接到报案，说是在富阳村发生了一起，嗯……一起命案……”

听着他这磕磕巴巴的说话声，张兴学的心里猛地一揪，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，他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，空闲的那只手紧紧地抓住办公桌的边缘。

几乎是怒吼一般的冲着话筒说道：“有什么事你直接说！”

“呃……”陈海山吓得手机都差点儿掉地上，“张书记，我……不是我，我是说……富阳村那个受害人，就是你家公子。”

“啪嗒”，张兴学手中的话筒掉在办公桌上。

他眼神空洞地望着空中的某个点，如同一座雕塑，保持着一个姿势，很长时间都没动过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雕塑的眼珠转了两下，表明他还是个活人，慢慢地撑着办公桌站起来，用尽全身之力一般地朝着外面喊了一声：“小林，你进来一下。”

林国栋是他的秘书，最近家里有事，请了一段时间的假，今天是回来第一天上班。

此时听到领导的声音，非常迅速地来到办公室内，看到张兴学脸色惨白的样子，他连忙问道：“领导，您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
张兴学无力地摆摆手，“你，去把志强找来。”

“是。”林国栋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兴学，转身找人去了。

张兴学重重地坐到椅子上，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。

不一会儿，单志强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

听到他的脚步声，张兴学睁开眼睛对他说道：“志强，陪我去一趟市里，把我准备的那些材料都带上，包括老刘和老王他们弄的那些东西。”

“好的，我马上去安排车。”单志强回应一声后，就要往外走。

“等下，我们先去富阳村，我想……看看孩子。”张兴学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。

“领导，陈局长派出去的人，现在正带着他往回走呢，要不要等等他们？”

“也行，你，看着安排一下。”说完，张兴学无力地挥了挥手。

放在办公桌一角的手机很突兀地响起来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电话，根本都没看来电显示的人名。

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是刘宝艮的声音：“兴学书记，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把话说完，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……喂，兴学书记，你在听吗？”

张兴学木然地举着手机，一声不吭。

“我敢发誓，你家孩子不是我下的手，我咋可能在这种时候动手呢……”

刘宝艮仍在解释，张兴学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，反倒是将手指重重地按在挂断键上，随即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。

……

“去看刘春燕之前，先见见一个人，你下午不用去上班吧？”李卓对走在身边的孙滢滢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