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德厚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,发现人们都很安静,这有点儿不科学,他还没表态呢,咋就都这样了?
马乡长变回笑脸的速度比冷脸来得更快,同样举起面前的杯子,笑呵呵地说道:“李乡长还真是年轻人的作风啊,好,咱们就是应该严肃之中带着活泼才对。”
他又将肥硕的脑袋转向旁边的祁明海,“祁总,刚才这小子是跟你开玩笑呢,来来来,李乡长,咱们三个一起喝一杯,大家随意。”
李卓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,他再次站起身,酒杯低低的送到祁明海面前,脸上带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笑容。
祁明海不敢再找事了,他怕这个笑得有些阴险的家伙把酒泼他脸上,那玩笑可就开大了。
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,犯不着在酒桌上跟这种臭鱼烂虾争高低。
想到这里,祁明海连忙也站起身,酒杯放齐到跟李卓相同的高度,陪着笑脸碰了一下。
只是那笑容也确实勉强了一些,李卓都看到了对方杂乱无序的牙齿好像咬得很紧的样子。
马德厚的小眼睛闪着光,看向李卓,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人,从县里来的人,不应该不知道祁明海跟刘副县长的关系。
可他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刘副县长这个唯一小舅子的面子,难道这小子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成?
背后有人撑腰?
这么一想,马德厚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湿了,竟然吓出汗了。
不应该呀!如果是派人下来搞事的话,县委张书记那里应该会跟自己说一声。
但是,万一是新来的周县长……不,不,应该不会,才来没几天,就算她包片了青山乡,也不至于安排这么个楞头青执行任务。
接下来,马德厚这顿饭吃的就没滋没味了。
到了最后,李卓有点儿喝多了,也是,二十多个人轮流敬酒,再大的酒量也受不住啊。
其中以齐洪张罗得最为欢实,好,记住你了,东倒西歪、几乎让人拖进宾馆的李卓脑子一刻也没停歇,先把齐洪记在小本本上了。
齐洪的酒量确实是大得惊人,是青山乡最著名的酒蒌子,可是在拿着一两半的杯子跟李卓对拼了十八杯之后,也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。
同样让人扶着就近住在了卓成宾馆,跟李卓的房间挨着,109号房。
马德厚亲自督促着两名工作人员将李卓安置在床上,甚至亲自动手给他盖好了被子,对跟着进来的宾馆老板冯兴成说道:“照顾好李乡长,要是让他出了一点儿事,你这宾馆就不用开了。”
撂下狠话,马德厚冷着脸离开了。
冯兴成亲自给李卓关好门,出去了。
原本已经睡着的李卓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,眼神清明,哪里还有一点点醉倒的样子。
他拍了拍口袋里另一颗没用上的药,心道,还是自己配的药用着放心,效果特别好,绝对是居家旅行,混迹江湖的必备良药。
这种解酒药是他小时候跟着父亲上山采药时发现的,可以说是他家乡静海乡李家寨的特产了,别的地方好像还没有。
李家寨人都用这玩意儿喂猪,极少有人知道还有解酒的功能。
当然,要发挥出这种药材的功效,还需要做一些加工处理,且搭配一种叫做须须草的植物。
刚才的宴席上,如果他没趁着上洗手间的空档偷偷吃了一颗,保不齐现在都得住到医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