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昌海看着苏染脸上的表情，心头生出了巨大的不安。

“苏神婆，您打算怎么做？”

苏染见他眉眼忐忑，笑说；“那自然是有仇报仇，有怨报怨。”

余昌海只听到她说报仇，却未曾听她提起如何帮村民.

“苏神婆，您需要村民做什么？”

余昌海小心翼翼，却不知道为何，不敢多问一句有关陈玉龙的事情。

“余夫子真的想知道我的打算？那你想知道你们村里人是怎么对陈玉龙夫妻的吗？”

苏染看着他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淡，又似乎是悲悯。

悲悯？

余昌海被她眼神里的悲悯弄得心头疑惑。

这恶鬼杀了那么多村民，让所有人惶恐不安，可苏染提到他们的时候，眼中流露出的竟然是悲悯。

“我不知。”余昌海声音沙哑道。

“是吗，余下村的人奸淫了殷月娘，打死了陈玉龙，烧了他们的家。我要村民，自然是要他们平息陈玉龙的怨气。”

苏染简单几句话，将余昌海所有的认知都打碎。

“苏神婆，您在说什么？不是殷月娘和余威海苟合，被陈玉龙杀了，然后自焚的吗？”

他说的时候，声音都有些发抖。

因为从苏染的表情里，他知道苏染并没有骗他。

“余夫子，若是你说的这般，那恶鬼的怨气缘何这么重？我如今将真相告知你，就是要你做出决策，是除恶鬼保子孙后代，还是任由恶鬼将余下村变成一个鬼村，然后壮大后残害四方？你是读书人，你该知晓是非。”

苏染看着他，声音慢悠悠的，似乎真的很尊重他读书人的身份。

可是余昌海却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恶意。

那股恶意不是针对他，却也迁怒他。

“那殷媚娘当真是被迫，陈玉龙真是被村里人杀的？”

余昌海犹带着几分希望的问道。

苏染看着他，视线上下打量扫视着余昌海，让他头皮发麻。

“不然呢，你当你们村里的男人都是个什么好东西，是个女人就喜欢？殷月娘柔媚温柔，陈玉龙高大威猛，他们夫妻恩爱，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余威海那个尖嘴猴腮？”

余昌海闻言僵住，他多年读书，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这般说话。

即使面前的是个老妇，是个神婆，他亦有种被侮辱后无地自容的感觉。

“我不曾这么想过。”余昌海低声辩解道。

苏染看着他脸上羞愧的表情，心情总算是好了些。

“你刚刚也说了，善恶应有报，我看在你是孙庆夫子的份上，还肯出手相助。若是你们还想要保住那些人渣，那我就不管了，你们都去死好了。”

余昌海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但是他也没有再犹豫，直接去找了村长余沧海询问事情真相。

院子里，村长看着余昌海那张严肃的面容，最终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。

这么多年，就算他没有亲眼所见那些事，但也早就心中如明镜一般。

当余昌海听到是余威海兄弟几人，不但强迫奸污了殷月娘，还将她的皮肉如何美妙在村中宣传。

村民对这些艳事早就心知肚明，他们默认了发生的一切。

余昌海读了这么多年的书，知道真相后只觉得荒唐。

他跌坐在地上，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