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透过窗户将整个屋子照成橘黄色,敷落两日未回,沈玉川就浑浑噩噩烧了两日。
就连沈墨珩为他擦洗身体,也浑然不知。
“师尊,师叔的药煎好了。”
被紧急从崇明山叫来的褚楚端着药进来,看着守在床边一刻不敢放松的师尊,跟无声无息昏睡着任人摆布的师叔,心底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。
“拿来给我。”
沈墨珩淡淡说着,已将人小心扶抱在怀里,先是握紧他冰凉的手暖了暖,而后轻轻托起他的脖颈枕到自己肩膀上,纵使对于喂药已经再熟悉不过,也还是担心昏迷状态下会不小心呛到他。
褚楚恭敬将一手大的青玉碗呈上,抬头正对上师尊青色的胡茬,随着视线抬高,两道深深的黑眼圈撞入他的眼里。
“师尊,这里有弟子守着,您去休息下吧。”
不到万不得已,师尊不会召他过来,想必是没办法了。
经过他的诊断,师叔这是劳累过度、心绪不宁所致的发热,原本热散了便好,但他身体过于虚弱,又加上之前大量服用药物毁了身子,才迟迟不见好转。
“不用。”
沈墨珩浅浅喂了一勺药在沈玉川嘴里,只是看似简单实则并没那么顺利。
没有意识不知吞咽,即便勺子将药送到舌根,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。
沈墨珩手忙脚乱帮他擦拭。
褚楚时刻关注师叔的状态,见他面色苍白暗灰实在憔悴的不像样,当下觉得这病拖不得:“玉川师叔这般病情反复,还是早日回云起宫让司药看顾着好,耽误下去怕是会越来越严重。”
沈墨珩何尝不想带他走,只是一直不愿违抗他的意愿。
心头烦躁不是滋味道:“你师叔他惦记着那只妖,又怎会安心回去?强迫他回去,醒来必会不满。”
“如果师姐也回去就好了。”
“你没听说吗?你师姐是上古的魔尊,她与天帝之间不清不楚,不可能再回天界了。”
沈墨珩很讨厌提起这些破事。
“确实有风声这么传,那师叔他知道吗?听说……师叔以前是师姐的侧君。”
褚楚的声音越说越弱,更难听的传言他不敢说,但自从接触到应龙族后,又不得不承认师叔大有可能是师姐的男宠。
沈墨珩脸沉了下去:“他不知道敷落的身份,从前的事过去就算了,不必再传到他耳朵里!”
“是,弟子紧遵教诲。”
周而复始好几次,沈墨珩这辈子耐心都用光了,才堪堪喝下去不到半碗的量。
一直被迫捏着下颌张着嘴,沈玉川呼吸不畅,面部止不住的发颤。
“嗬呃……”
又是一碗药灌来,他难受的止不住的摆头抗拒,皱着眉头发出微弱的闷哼。
“好了好了,哥哥不喂了。”
被子被蹬开一角,露出白皙无力的脚趾,而后断断续续发出重而促的呼吸声。
“你可以听到哥哥声音对不对?药太苦了,都是哥哥不好。”
怕他挣扎掉身上的银针,沈墨珩将碗丢下,好一阵安抚后,抬手化出一小片青叶。
“这个味道最好了,稍微含一会儿,不许咽下去。”
让他将青叶含在口中,无意间带出长长的涎液,又仔细为他擦拭干净。在沈玉川面前,狠绝无情的厌辞宗主立刻化身心思细腻的小绵羊。
只要他能安好的活着。
沈墨珩照顾他,一点也不觉得麻烦。刚要扶他躺下,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呕吐,吓的再次慌了神。
“咳咳……嗬……咳……”
褚楚拿痰盂的功夫,沈玉川趴在沈墨珩腿上,呛咳着吐出不少药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