敷落被他后背染血的中衣吓的一僵,她失神的愣了几秒,立刻垂眸向自己肩膀看去,原来是自己伤口被蹭裂了。
怕被他突然清醒看到,敷落赶忙施法遮掩。
将人小心扶回软枕间,再次贴了贴他的额头,烧没有退下去,但沈玉川在此时阖了阖眼,用气音对敷落道:“别忙活了……天亮了就好了……”
“还想再喝些水吗?”
敷落这样问着,转身已将仙露重新拿了过来。
沈玉川疲惫的摇摇头没有说话。
若是从前敷落听他这样说,早把仙露收了转头睡觉了,但见他一直半张开口呼吸,干裂苍白的嘴唇可怜的紧,她不由劝道:“一点点好吗?我会小心些,不会让你再呛到。”
说着,就半跪着凑上前,想借力将他上身扶起来一些。
“你天生……就这么喜欢伺候人吗?”
他平静的话重重砸在敷落心上:“还是说太钟情……本王了……你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?”
敷落轻咬嘴唇,停下手中的动作,急忙瞥过脸。她不知如何消化这份苦涩,五指用力抠在盛满仙露的玉瓶上,硬撑着不让眼泪当着他的面落下,突然“咔”的一声碎响,玉瓶被生生捏碎,仙露一股股散洒在敷落衣裙上。
“说话咳咳……”
那声碎响在他意料之外,沈玉川努力支起手臂,想坐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。
敷落再也忍不住露出哭腔:“对不起。”
说罢便掀开被子踩到了地上,她垂着脑袋攥着流血的拳头,深深吸了口气,才勉强将委屈吞回肚子里:“殿下休息吧,我到耳室的塌上,若有吩咐……再叫我。”
“敷落!”
沈玉川按着胸口,摇摇晃晃的向床外探出半个身子:“别再进来……嗬……去客房好好睡一觉……你不顾自己,也要想想你肚子里那个!”
“殿下真的很讨厌落儿吗?”
敷落乌黑的睫毛上挂着泪珠,身体上的痛已经不再重要,她停住脚步转身伤心的看着他。实际上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,整个人挂在床边摇摇欲坠,若非用力抓着床框,连腰背都直不起来。
但敷落不敢上前,她在等他的回答。
“你做的这一切没有意义,本王……这院里最不缺使唤丫头……若真的像个废物一样……失禁……那也轮不到你来做什么!”
将自己的无能提到明面上来说,沈玉川烦躁的恨不得立刻死去。
明明几百万年前他已经尝过这种绝望了,为何又要他重新体验一回,风堙子屺自以为可以把世间一切拱手让给他,但代价却是他困于轮椅之上寸步难行!他的伤不是她造成的,但始作俑者就在身边,她却总也视而不见……
补偿?始作俑者一日不死,他就日日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。
沈玉川有自己的傲气,他目光狠绝,对敷落下了最后通牒:“若你真的在乎……本王……就不要碰这腌臜之事……如若趁本王没知觉……摸到……那片湿濡……你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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