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嗬!谁……让你来呃……的!”
仅用尽力气说了一句话,眼前再次天旋地转,沈玉川感觉自己仿若置身于棉花之中,窒息而逃无可逃,努力打起精神,也只是手指微微颤了颤,而后胸膛快速起伏,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敷落感受到他身体强烈不适,怕当着外人面再出现什么不妥,她赶忙请白恪跟池寒山离开。
而后不死心的抚在他肩头痛哭:“殿下……过去是我不好,你曾应我妻之名分,也为我们孩儿,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……”
敷落泪如雨下,全然没了往日决然的任性模样。
“走……呃……”
沈玉川原本就晕的什么也看不清,听了敷落的话这下更迷糊了,他知自己凡尘历劫结束,却不知这一世具体发生了什么,更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。
“小杂妖你个蠢货!你怎可为一己之私将他囚于病体!”
“我没有!”
“你放开他!滚出去!”
阵阵耳鸣声中出现了沈墨珩不清不楚的声音,沈玉川用尽全力摆头,眼中光斑之内隐约能看清来人,但很快随着又一阵眩晕来袭,似突然灯灭的夜晚,眼前的景物转瞬即逝,紧接着他又陷入无尽黑暗之中。
能晕过去倒好,偏生他的病就只是不断折磨他,沈玉川没有一点力气软在枕头间。
“玉川……你忍一下,我带你回去。”
“你敢带他走,休怪我不客气!”
甫一听到沈墨珩的声音,他还有些不确定,胸口以下剧烈震颤,难熬的痉挛还在持续着,无论他怎样咬紧牙关,都还是没能忍住不露一点怪异的呻吟声。
“王兄……嗬……是落儿在吗?”
沈玉川只清醒一刻,双腿用力夹着,突然崩溃不安的左右摆头:“王兄,让她走呃……脏嗬……不能……让她看到……王兄呃……”
孱弱的脖颈后仰到极致,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被狰狞抽搐的脚踢开,不知是否一时接受不了身体的痉挛,沈玉川胡乱用力咬破舌头,随着嗬嗬不断的喘息声,嘴角流出口涎混着血迹。
沈墨珩抱着他,发怒的让他们滚出去。
不知又过去多久,沈玉川死而复生的身子才渐渐活了过来,如同雨后落在树叶上的水滴,他的身下时时滴露,早已湿濡不堪。
也正是因知如此,沈玉川绝对不能让敷落留在身边,青筋凸起的血管渐渐抚平,左右攥着的拳头跟双腿一样,如死物一般垂在身侧,沈墨珩擦掉他嘴角的血,为他按摩身体的时候发现,他的手心被指甲划伤,原本还有一丝温热的手心正挂着可怜的血珠。
“王兄……她走了吗……”
难以维持半阖的双眸,沈玉川疲惫的颤动眼瞳,向上折了折渐渐失去焦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