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屋门将已昏迷之人抱到床上半躺,沈玉川是在感受到浓郁的苦药中醒来的。
他下意识拒绝,睁开双眼却见敷落自己含药,再以口哺喂给他。
“脏嗯……”
他急忙要躲,敷落却双手捧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张开嘴。
手脚被刺激的一阵抽动,苦涩的药汁终是没能顺利咽下去,见他被呛到险些上不来气,敷落将他上身向上抱了抱,带了几分薄怒的呵斥道:“咽下去!”
而后重新喝了一口药汁,再次附身向他喉咙深处推。
从最初的咬牙抵抗,到后面的被迫接受,沈玉川下巴被按着死死的。挣扎不一会儿,就浑身虚汗,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的,只能陷在敷落怀里喘气。
敷落用白帕擦拭从嘴角流下来的药汁,心疼的轻抚他眼角层层皱纹。
再次感受到她的温度,沈玉川睁大眼睛喘起粗气,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:“嗬……走嗬……嗬嗬……”
他挣扎着想起身,拼命用力也只是在床榻上,磨蹭了两下。
“回天上……你走嗬嗬……”
敷落不理他,反质问道:“为何将药都倒了?”
“嗬……别嗬生气,是我不对……”
他用力闭了下眼,试图赶走眼前的黑雾,吃力闷咳:“落儿不气咳咳……”
敷落被他连番拒绝弄的变了脸色:“你真的想推开我,逼我走吗?”
“我不中用……嗬嗬……嫌弃……”
她将沈玉川按在床上,认真的问:“你只需回答我,是否真的想与我此生不复相见?”
“嗬嗬……咳咳咳!”
他在失而复得的惊喜和自卑怯懦的慌乱中挣扎,想坚定的告诉敷落自己不愿她离开一步,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打击他。在这个一如往日平静的夜里,沈玉川躺在床上疯狂落泪,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,直咳的眼前一片昏花。
意识断裂,时间在他这里无限变化。
再醒来时,他依旧躺在床上,只是他记忆里的小妖怪,变成了準放的模样。
沈玉川神色厌厌,他艰难的摆动头部,将视线移到準放身上,不想开口也懒得问什么。
準放显然等候多时了,他率先打破平静:“敷落听她师尊的话,又离开你了。”
象征性的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他的挑衅。沈玉川心里没有震惊,表面没有情绪,除了见敷落,他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来兴趣。
準放走过来,不怀好意问:“时不时还要分心来看你这个废人,你怎么还没死啊?”
沈玉川轻轻按着胸口,一点点撑起身体,没有回话。
“吾知道你心悦她,这是一包陀罗粉,下在水中无色无味,只要你让敷落喝下去,她就再也不会记得她师尊了。”
準放笑了笑,说罢将一包发黄的纸,放在桌边他轻易能拿到的地方。
沈玉川暗自揣摩他的意图,末了摇了摇头:“不咳咳……”
“你不想让她永远留在你身边吗?别傻了,人都是自私的。”
听得準放的劝说,沈玉川双手放在麻木的腿上,一阵颤抖。
待他蓦然回神,準放已消失的无影无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