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川在乔阕的搀扶下勉强起身,最近不太能动用法术,只好被披上夹绒的披风,慢慢走到天心阁去。
“说了都不许进来!”
刚一进门便险些被青花瓶丢中,好在乔阕眼疾手快挥手挡格,在花瓶落地前稳稳接住。
见状,沈玉川停住脚步,摆了摆手让乔阕出去,自己扶着屏风慢慢行至白狐毯堆成的小床边坐下。
“落儿。”
敷落不理他,化了形小小的一团,抱着毛茸茸的脑袋埋在狐毛毯间,抽泣的小身板一颤一颤的,模样甚是可怜。
沈玉川许久不见她这般,好笑的瞥了她一眼,而后放下按在胸口的手,轻轻抱起她腋下,将她揉进怀里安慰:“黛青说他给你们准备的仙竹冰塔都被砸碎了,让我来看看什么样的小妖姬,吃顿饭非要琼瑶玉酿不可?”
“是酒酒砸的!”敷落红着眼圈,终于从他怀中蹭出来小脸,撅起小嘴哇哇直哭:“再也不想理她了,师尊你让她滚回凡间!”
这时沈玉川才发现,她那双牢牢抓着他前襟的爪子,是受了伤正挂着血珠。好在并不严重,看来不仅仅是闹别扭,双方都还动了手。
虽不知事情的起因,但沈玉川并不偏袒她:“落儿,花妖是你铁了心要从人间带上来的朋友。”
敷落才不管他的语重心长,挣扎着拍打他的胸口泄愤:“可我后悔了还不行吗!”
“她不是你的玩物,不可以说丢就丢。”
敷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,心中一万个不爽,堵着气亮出口中的小尖牙,狠狠咬了他一口,沈玉川有些吃痛,却并不反抗。
“哼……”
见师尊没有袒护自己的意思,咬久了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,敷落猛蹬后腿,赌气的夹着尾巴直往棉被里钻:“果然酒酒说的是真的,待师尊将我嫁出去之后,她就会彻底取代我,霸占我的一切!就连师尊也不再是我的了!”
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敷落自己都不知道,她是太害怕失去沈玉川了。
正当她哭的不能所以的时候,突然身后传来沈玉川的笑声:“从前也没见你如何喜欢云起宫,你不是一直想一走了之吗?”
总算是知道了她们闹别扭的原因,他附了法术的手指对她轻轻一点,敷落被迫化成人形,满头乌发被拱的乱糟糟的,眼妆也花了一片,却依旧貌美可人。
简直太冤枉妖了!敷落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:“谁说我不喜欢了!落儿最爱师尊!明明是师尊不要落儿了!”
话音刚落,屋外不知怎的突然闪过一道惊雷,吓得她夹起尾巴虎扑进怀,死命的攥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。
沈玉川顺手把她往怀里抱了抱:“怎么了?”
“师尊,我怕……”
没等他纳闷,淅淅沥沥的大雨倾盆而下。
敷落撒娇着嘟囔:“从前阴雨天师尊总抱着落儿睡……”
“可你长大了。”
沈玉川脸色煞白,不知是否因她压着他的缘故,唇上显了微弱的绛紫。
他还想拒绝,突然对上敷落楚楚可怜的双眸,无奈叹了口气妥协道:“只今一晚。”
“师尊不许骗我……”
沈玉川轻轻拍她的后背:“落儿,朋友间吵架很正常,你从前不也总是同九殿下吵闹吗?”
“那不一样,鳐陌麒是男的,酒酒是女的。”敷落莫名其妙的吃醋,虽然沈玉川都没见过花妖几回。
什么男的女的,他还以为他这蠢货分不清性别,原来心里还是有点数的。
沈玉川感叹敷落似乎长大了点,却又一时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,故而顺着她的话道:“那你若坚决不再与她来往,我便下令将她丢下诛妖台就是了。”
敷落一听花妖性命不保,顿时惊慌的直起身体:“我没要她命啊!师尊不要不要……不要杀酒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