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尊何时也当起月老了,落儿志不在此,师尊如何这样乱点鸳鸯谱?!若嫌落儿,丢下诛妖台便是了!”
他的话字字诛心,敷落起先还能稳着声线,到后面声音都要崩溃了。
闻此压抑的抽泣声,沈玉川心头狠狠一紧,一手压上胸口,面上却仍云淡风轻: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你知我不会害你便是了。”
“为师……为父,呵!”如今安稳听话,却被抛弃,若早知如此,还不如同那噩梦一般,随那妖龙王一走了之,到底还能落个自由之身。越想越气,敷落悲痛的吼出声:“师尊一早打算好,将弟子困于天界,令妖为仙效力,让落儿成为众妖魔间的笑柄,如此折磨当真有意思吗!”
“我、折磨你?”
沈玉川简直要被这妖徒给气死,他放任她修行三百年,法力不长进也就算了,近年来不知从何处学的,竟萌生了要逃离他的心。
当初若非他探知海兔、月狐煽风点火,及时遁梦教训这蠢货,险酿成大祸。虽说以他的法术,就算她放了妖龙王,他照样有办法降服冥界一众妖魔。可他当真心凉,幻梦中她竟真的想要了他的命!
“咳咳……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被千锤百炼,你自生在云起宫享受了荣华,就不得再与冥界来往,往后无我命令,不得离开天界半步!”
敷落满眼恨意,只听他浅浅的咳嗽,恼急并未放在心上:“又不是我想被生在天界的!谁要做少宗主你找谁去,反正我不做!”
“孽障,你再说一遍!”沈玉川怒不可遏,猛的站起身抬手幻出金鞭。当年见她未出壳实在可怜,才抱回天界养着,却没想到如今竟会惹她怨言!
眼见他来真的,敷落腿软却还是选择硬刚:“说十遍也是我——不——做!”
话音刚落,金鞭毫不留情劈向她。
身后金丝屏风应声而碎,幸而闪的快,敷落后怕的凝起了眉头。
“师尊若觉得打死弟子解气,就动手吧!还有师尊……什么时候厌辞宗的私事,也要麻烦天帝陛下了?”
敷落说着还不解气,故意召出雷怒当着他的面,将天帝下的婚书烧尽,而后得意的笑道:“此旨非奖反惩,有辱师尊的颜面,为徒断不可接!”
“放肆!”
又一金鞭甩来,敷落见状不妙,赶忙化出真身,摇着尾巴一溜烟窜了出去。爱谁谁,她不伺候了!
“来人抓住她!呃……”
看着一早准备好脚底抹油,消失在眼前的妖徒,沈玉川当即便气的犯了喘。眼前一阵阵黑雾,他之前总觉得自己是在养会红眼圈的小兔子,没想到近些年才发现原来兔子还没肥就想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