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,将军来啦!”邀月楼门口的是个老伙计,一眼就认出来了。然后他看着沈郁茹,试探问道:“这位是...”
“我夫人。”傅其章答得干脆,说完还带着笑意往身旁看了一眼。
沈郁茹虽然还看着清清冷冷的,很是从容。但是已经按捺不住心中乱撞的小兔,“我夫人”这三个字,怎么都让她暗生欢喜。
小伙计一伸手,赶紧往里边迎:“贵客贵客!二位里边请!”
邀月楼里不分时辰得热闹,小伙计把二人引到了二楼的雅间,窗口临着闹市,能看到川流不息的街道。
“吃什么?”傅其章说着,往侧边墙上一指。沈郁茹视线看过去,见着了好几排青竹签,上边写着各色菜名,一眼望去琳琅满目。
她并不太善于选择,尤其是在之前没有太多选择的时候。所以只短短地看了一瞬,便回过头道:“将军定吧。”
傅其章故意逗她,正色道:“那就一样来一份。”
墙上挂着的菜一样来一份,只怕要再摆五张桌子在屋里。沈郁茹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:“别...”
小伙计只是笑着,也没真的动身去吩咐后厨,看得出是小夫妻间打趣,甚是甜蜜。
屋内一时沉默,沈郁茹察觉是在打趣,这才又回头看了看菜单,打量了道:“那...糖煎冬瓜吧。”说完不看向店小二,却看向了傅其章。
这么多菜难道没什么合口味的?“还有呢?”傅其章也跟着看了看。沈郁茹摇头,表示不再选了。
也不知是没喜欢吃的,还是不好意思选。傅其章看实在问不出什么了,索性就吩咐了小伙计:“那把常吃的几样都上一份。”
小伙计得了吩咐赶紧出了房间,还顺手带了门,给小夫妻留个安静。
二人正坐着,傅其章突然开口:“忘了件事,你说你爱吃赵记的点心,方才从城西过来忘记买些了。”
好端端的提起了城西赵记,沈郁茹生怕是傅其章发现了什么,在侧面试探,她忙连连否认:“没,不用不用!”
傅其章不知她为何这么大的反应,又问道:“怎么了?你如果想去,那待会儿折回去。”
“不用,明日让兰芷去就好。”沈郁茹心里非常紧张。赵记这两个字,从傅其章嘴里说出来,简直是晴天霹雳。
既然想去,那何必明日。傅其章又道:“我今日就可以带你去。”
这样无端的拒绝,沈郁茹实在是于心不安,但是背后却有说不出的缘由。她最终只搪塞道:“将军日夜繁忙,不麻烦了。”
傅其章着实猜不到她在想什么,既然不愿意那就由她自己去,也没什么。不过听多了“不麻烦了”这种见外的话,左右是有些失落。
临街的窗户传进隐约的嘈杂声,夹杂着马车驶过的声音和远近不一的吆喝声。
可这样热闹的声音,也让沈郁茹心生不安,她不敢去看傅其章,总是心生有愧。
……
二人从沈府离开之后,于氏真的是面色铁青。戳着于信的脑袋骂:“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?啊?傅其章一句话就给你吓住了!”
于信缩着脖子往后退,一脸不情不愿:“他掌管着嘉宁北六路,比我高了不知多少。”
“那你就说话都不敢啦?将来你的位置说不定比他高一大截!”于氏看着他憋屈,一肚子气,又嚷嚷:“当时那沈子耀不也趾高气扬的,现在还不是你的马前卒?”
说到沈郁茹的弟弟沈子耀,于信慌张的去拉于氏:“姑母!姑母!别...别说他...”
“你又没对不起他,怎么不能说?他沈子耀....”于氏刚要提高声调,于信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地四下环顾,看着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。
年逾四十的沈置身体不好,早就精神不济。今天这一顿饭吃得不畅快,他本来忍着头疼躺在屋里休息,可外边叽叽喳喳也听不清说什么,心里不由得一阵怒火。
“消停会儿行吗?”沈置忍无可忍,推开窗户喝了一句,将饭桌上没发出来的怒气都倒了出来。
若是问沈置现在后不后悔娶了于氏,想必肯定是后悔的。当年有多爱,现在就有多悔,可是偏偏又割舍不了这一段夫妻情义。
于氏听得怒喝住了口,往窗口睨了一眼,内心愤愤不平,咬牙切齿着嘟囔:“嫁完女儿什么也指望不上,还多了个祖宗。”
这话在沈家说可是要惹是非,于信赶紧忌惮地去拉她走开,院里才安静下来。沈置的耳朵也落得个清净。
……
邀月楼外的街上还有许多卖杂玩的铺子,什么胭脂玉佩、绫罗首饰之类的。
沈郁茹与傅其章刚结束了一餐饭。
二人出门,正对着的是一间果脯铺子,里边糖霜杏干、蜜浸红果都是傅其章从小吃的。他偏头问道:“可要吃些消食的果脯?”
沈郁茹虽然腹中饱着还不想吃,不过看着傅其章的眼神,她也不忍拒绝,于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果脯铺子旁边有个小摊位,摆的是各色扇子。沈郁茹被吸引了目光,便停住脚步看,没有随傅其章进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