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武台上,司君湛看着沈砚书,脑海里闪过他们年少轻狂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一幕幕,回忆得越多,他就越搞不明白沈砚书是怎么想的。
明明他们曾经那么讨厌对方!
当然可能也没那么讨厌,就是气场不合,见面总要吵几句,吵上火了就忍不住动手。
但该合作的时候他们也会暂时放下私人恩怨好好合作,不会让情绪耽误到正事。
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,他们会是最看不惯彼此的师兄弟,会是最了解彼此的对手,也会是可以生死相依的同伴。
但不该是那种黏腻的关系啊!
沈砚书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的呢?
好像是从他们受伤之后吧?
那时候沈砚书颓废了好几天,想着两人同病相怜,当时已经振作起来的司君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探望对方。
他当时也说不出什么温情的话,虽然本意是想让沈砚书快点振作起来,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挑衅。
司君湛也没办法,振作归振作,难受归难受,要他在那个时候说点好听的根本不可能。
更何况他跟沈砚书的关系也没好到那份上,哪怕不久前才一起同生共死过。
沈砚书当时就坐在窗前听了他半天的挑衅,等到他口干了才微微勾了下唇角。
“司君湛,我都这样了,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?”
司君湛没好气道:“能说什么好听的?什么叫你都这样了?难道我不是这样?大家都一样的处境,你还能指望我安慰你?”
他说着,又放缓了语气:“可也不算太糟,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?”
“只是修为被定了上限,只是寿命注定有限。”
“可寿命越是有限,我们就越不能浪费。”
“快起来吧,该吃吃,该喝喝,该修炼就修炼。”
“你要是一直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,下回比斗我可就赢你了啊。”
沈砚书不由笑了:“那我可不能让你赢。”
司君湛满意起身:“行,那我先走了,你好好休息,一个月后我来挑战你。”
司君湛走后,沈砚书又在屋里躺了好些天,才慢慢走了出来。
一个月,司君湛去挑战他,两人都没用灵力,又打了个平手。
就在两人都精疲力尽躺在草地上的时候,沈砚书忽然侧过头对他说:“司君湛,我们和解吧?”
司君湛受伤之后心态也有了变化,觉得总是那么针锋相对很浪费时间,于是便同意了,不过他还提了几个要求。
“可以,不过以后你不许再揪我头发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许再摸我的剑!”
“没问题。”
“也别再主动挑衅我。”
沈砚书虚心求教:“怎么样算是主动挑衅你呢?”
“呵呵,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?你自己想。”
沈砚书似乎想不出来,便跟他嬉皮笑脸道:“那以后我态度好点,见面先露三分笑,动手必先鞠一躬。”
“嗯,称呼也要换换,一直叫全名好像不太礼貌,不如叫你阿湛?”
“嘶……”
司君湛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就倒吸了一口冷气,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