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好歹是个挂虚名的主子,现在只是个寄人篱下被人觊觎的寡妇,以后能不能活命还不知道,她不想牵连韩宁,言谈中一味报喜不报忧。
两个人坐着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,坐到天色渐晚,明玉留韩宁吃晚饭,韩宁辞了,说是肃陵侯安排了晚宴,有酒要喝。明玉面上惋惜,心里庆幸,想那青石散愈发折磨人,若拖到晚上,恐怕被韩宁瞧出端倪,又惹出事。
晚宴明玉自然不去,嫣然倒被叫去陪宴,陪完宴回来,带着她那一脸鲜艳晃亮的胭脂,揽着明玉叽叽喳喳,直说晚宴上的事情。
嫣然眼中横波,捂着胸口道:“原来韩大哥是校尉,打了好多胜仗。你们是没有看到,韩校尉换身好衣服,好生俊朗,一群人中他最年轻,最活泛,添酒盛汤,又会说笑话,大家都喜欢他。他还在席间表演了绝活儿,用普通的小石子打酒樽,不管多远,他一打一个准,真是厉害,我手都拍麻了。”
明玉倒不稀奇,只是点点头,问道:“肃陵侯对他怎样?”
嫣然挽着她手臂,娇笑道:“好的很,君侯说了些词儿我不是很懂,反正就是夸他会打仗,要赏他。我听说是他今天救了姑娘,一定很精彩,他那么潇洒不羁,我也好想被他救一救。”
她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,明玉忍不住笑,又板起脸来正色对她说道:“我与韩宁自幼相识,待他如兄长,但你千万不要对他动心,他可不是一个好归宿。”
嫣然悻悻地松开手,玩了一会儿指甲,歪头看向明玉,道:“我知道姑娘你清高,但这都是闺中玩笑话,那么多好儿郎在面前,肃陵侯,岳大人,韩校尉,还有那个史副都统,你就没一个青睐的?”
明玉知她是不把自己当外人,才说这些,若再端着不免显得生分,就笑道:“史副都统我没见着,或者他是唯一的好儿郎吧。”
嫣然就着这话玩笑打趣了一阵,明玉渐渐撑不住,开始犯药瘾,浑身烧灼痛痒,她赶忙支走嫣然,让宝镜打了一浴桶凉水备着,借口要睡觉,让人都散去。
她折腾了许久,终于让身上异状偃息了些,就换上干净衣服,准备上床睡去。听到外头房门开了又合上,以为是宝镜又不放心她,就轻声道:“宝镜吗,我要睡了,你也早点回房歇了吧。”
她才说完,就看见褚策从屏风后走了过来。
她不由心惊肉跳——
自她上次妄图勾引他不成,就既没脸也没胆见他,他也没再露过面。她完全不了解他,也没打听他近日在做什么想什么,既然先前有求于他送上门他不要,此时万事俱了,他又来她房间意欲何为。她无从知晓,没法对症下药。
眼看那褚策气势巍峨,眼冒精光,一身酒气,带着醉意直压压向明玉走过来,她只好先不轻举妄动,装作温顺屈膝行礼,缓缓绕着桌子挪动,只想离他远一点。
房里静得出奇,只听得烛火劈啪燃烧之声,和褚策粗沉的呼吸声。他绕在桌子另一头,微微猫起腰轻掂步子,盯着明玉,像一只豹子紧盯着猎物。
他眼皮都醉得发红,咧嘴阴笑,露出白亮的牙齿,身上气息越来越危险,蓄势待发。
明玉屏息,连连后退,终于接近屏风,她骤然转身,使出浑身力气向外跑去,刚跑到门口,褚策就闪到她身后,将她从后面捞起,抱住她道:“想跑,你还想跑到哪儿去?”
他周身滚烫,蛮力箍住她手脚,嘴里的热气不断往她耳边喷涌,一边把她往里屋拖,一边恶狠道:“听说你想叫韩宁带你出城?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,你哪儿都去不了。”
明玉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要呕,两行眼泪滴答下来,心里恐极。她自然能猜到他想做什么,却挣脱不出,又带些侥幸——
她从没被人轻薄用强,就算是褚萧,也没有这般对她。
她脑里一片空白,周身出奇的僵冷,只不住抽泣道:“没有,我没有。”
褚策不理,继续把她往床边拖拽,她脱不了身,就一把抓住眼前的桌子死不放手,褚策见状,很不耐烦,索性将她抵在桌前,一手伸进她衣里乱摸,轻蔑道:“没有什么?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?韩宁叫你什么,卿卿?亲切的很嘛。你勾引我,然后是敏木尔,再是褚萧,现在又冒出一个韩宁,你还有几个男人我不知道?嗯?你和你阿娘一样,都是浪**货。”
明玉羞愤难当,摇着牙呜咽摇头,挣扎之际颤微微伸手,想抓起桌上的碟子寻死,却被褚策扭回身后压住。他冷笑道:“想死?我不让你死,你就死不了。”
他开始解她的衣裙,她实在不堪忍受就一口向他手臂咬过去,就在这短暂的扭打纠缠时,宝镜冲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