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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(十三)

猜灯谜本是稀松平常的小事,可眼前却活脱脱成了一出戏,刻意卖弄显示才华的,以搏皇上注意的,假装出洋相,来讨皇上开心的,献媚的、阿谀的、说书的、练武的、甚至捧哏的、逗哏的,比比皆是,让人看得眼花缭乱、目不暇接。

我和沁玥茫然不知所措,可也不敢分神聊天,只能尽力奉陪,每根弦都绷的紧紧的,生怕那里出差错。

碰巧皇上点了个灯谜,捏着太监递上来的纸条儿,低头看了许久,忽然却笑了,招呼身旁的几位娘娘也过来观瞧,娘娘们都抿着嘴,笑着朝皇上轻摇头,许是遇到什么难题。

过了片刻,皇帝将头抬起,吩咐身旁太监将谜面见给众人听。纸条上是个字谜,只一句话,‘别四十年逢一夕’。

“朕倒是真是被其难住了,你们今天若谁能将此谜解开,朕必有重赏!”,皇上捋捋胡须,指着底下人笑声爽朗,在座众人皆是苦思冥想,却未有一敢站出来说自己知道了。

时间流逝,屋里气氛沉静下来,甚至开始尴尬凝固,“怎么?小小一字谜,你们这些人,却没有一人答的出不成?”,皇上面露愠色,眉头蹙起,想是已经磨光了耐性。

众人面面相觑,逢这时就会有好事者,有人提议说状元郎在场,我等怎敢居功献丑?不如让状元来猜此谜。

又大又烫的一个火球,突然抛给润晖,底下这些人瞧好时机,也都起哄要状元答题,趁火打劫,不禁暗暗为润晖捏把汗。

只见润晖微微皱眉,轻探下腰,看向皇上,似是等着皇帝旨意,是否要他来答题。

皇上轻轻笑了笑,正要开口,却听得一个高声响起,“慢!”,这一喊令四座皆惊。“启禀皇上,娜仁有个提议,不知是否当讲?”,娜仁此时‘腾楞’站起来,得意非凡的看着圣上,就跟她想出谜底一样。

“大胆!”,蒙古王爷唯恐她惹出事端,赶忙站起来,冲着乌兰大声呵斥,神色焦急万分。

“哎,不妨事,你让她讲。”,乌兰转身才要辩白,却见皇帝冲蒙古老王爷一抬手,将其劝阻。

娜仁此刻得了特赦,面露欣喜之色,扬着下巴环视众人一周,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,心中陡然一凛,暗叫‘不好’!

“皇上,久闻十四福晋是状元亲妹,才华过人;今日这谜题,不如就叫十四福晋为我们指点一二!”,娜仁将目光调回,冲着皇上高声回话,果然,她再次适时将我狠狠陷害一把。

谜底我确实想出来了,可说还是不说呢?不说,此刻我的草包之名将传遍满蒙,自此成为众人的笑柄。说出来,方才皇上说被这题难住了,我这会子充当大头,不是显着自己比皇上聪明吗?娜仁这刁妇,好毒辣的心肠,这招真是把我给将死了。

“你!”,眼瞅着十四小爷要起身,却被身旁的八哥拦住,怕他冲动惹事,赶忙朝八哥使个眼色,把他弟弟看紧了。

“滺澜呐,蒙古格格都知你是状元亲妹,不如,你就给他们说说这谜底……”,我料想,皇上对每人私底下的争斗肯定看得出来,就如同他眼下装作不以为意,捋须轻笑,轻描淡写的拿底下人开玩笑,可目光睿智,言语间尽是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俗语讲,‘是福不是祸、是祸躲不过’,事情到了眼前,哪儿还有躲的余地,索性把心一横,说吧!

“回皇上话,这谜底是舞蹈的‘舞’字。”,敛容屏息,慢慢走到圣上面前,将谜底轻声告诉他。

可皇上却半点神情不露,“哦?何以见得?”,其实,他肯定猜出来了,只成心引我将谜底解释出来。

“回皇上,儿臣斗胆猜测,《说文》中将‘卌’,为四十。 以‘舞’字中藏‘卌’,又藏‘年’字,附‘夕’字。是将‘卌’与‘年’字别开,故此为又逢一‘夕’。不知是否为正解,求皇上指点迷津。”,其实这谜题并不难,不知皇上方才为何故意猜不出,眼下,我将谜底由来解释清晰,只等他来定夺。

“呵呵,润晖的妹妹,才华也是巾帼翘楚。正是此意,滺澜真是聪颖过人!”,皇帝沉吟片刻,轻拍几下掌,笑的合不拢嘴,我却如芒刺在背,总觉这事儿另具深意。

“皇上夸奖,滺澜愧不敢受,更难当聪颖二字,之所以答出此谜,却有缘由。”,皇上夸赞,历来没有大言不惭,堂而皇之接受的道理,要故作谦虚推脱才是为人臣立足之本。

“哦?有何缘故?”,皇帝行事作风,历来不留疑问,凡事都要当下理个水落石出。

“回皇上,前日赏雪之时,皇上曾提到我满人虽入关多年,对汉学颇有研究,但汉字之博大精深,想精熟却非一日之功可成,提及《说文》一书甚好,让我们应熟记于心。儿臣依皇上所言,略微翻看,已是获益匪浅,奈何儿臣天资有限,至今仍只是一知半解。今日谜题只是碰巧读过此段而已,不敢居功。还望皇上日后多加指点,已是儿臣之万幸。”,自谦之后该如何?当然是恭维奉承,不着痕迹的把皇上抬出来,让他老人家面上有光,这是从小叔父教导的为官中庸之道,只是,我比润晖学的要好。

“好啊,看来朕平日的话,你们都铭记在心,让朕甚是欣慰。如此看来,完颜家的孩子,倒真是出乎朕的意料。滺澜,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姊妹?”,皇上说话,总是语调平缓,就像在和你随意拉家常,可下面的人却是神色各异,不动声色,暗中观察事态发展。

“回皇上话,儿臣家中,只有一位尚未成人的胞弟。”,皇上今儿特别古怪,突然关心起我的家事来,想起之前十四对我半开玩笑的暗示,心中渐渐有了眉目。本想要不要再提提完颜亮,转念又觉得,君王心思难测,这会子的关怀,谁也料不准是福是祸,还是不要盲目把大傻子牵连进去了,就照实供出了完颜润涓,没办法,谁叫他是亲兄弟,好坏都一起顶上吧!心中细致做着盘算,小心揣摩君王的脸色。

“哦?如此看来,你们府里也算是人丁单薄?润晖,你今年多大了?”,皇上表面上回应着,却不露声色的将事态引到润晖面前,看来这场戏的主角儿,到底还是他。

“回皇上话,微臣今年虚岁满十八。”,润晖机敏过人,他肯定感受到了皇帝的关爱有些不寻常,诚惶诚恐的谨慎作答。

“十八……,十八年纪不算小了,家中可有婚配?”,皇上将手中茶盏递给太监,目光复杂的审视着润晖,看来我的猜测到点子上了,难不成润晖真要成驸马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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