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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在塞外草原,篝火之宴如此频繁,似乎成了每晚的惯例。十四今天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,时不时就会小心翼翼的瞟我一眼,颇有察言观色的架势。至于他下午发脾气的事情,我早已经释怀,的确是我犯错在先。好歹人家也是爷,又是皇子,开口教训几句,也是寻常事,若依着礼法,再严厉些都无可厚非,况且他还道了歉。只是我自己觉得意兴阑珊,既没心思讲话,也提不起兴致看歌舞。
“对了,你下午见着嘎郎了?”,他琢磨半天,终于找到了话题,谄媚的笑着凑过来。“对,我教训他来着!怎么?他给我告状了?”,伸手把他靠在我肩膀上脑袋推开。“我说呢!他一下午都蔫头耷脑的样子。过去询问,他却只让我回去问自己的福晋,再多的,也不肯说了。”,十四竭力想忍住笑意,不知道嘎朗下午颓丧的样子,会有多傻。
“我以为,他跑到你面前,去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着呢?”,就知道他去给我告状了,傻大个看来真伤了自尊。“那不至于的!好歹也是个老爷们,不过,你到底怎么他了?”,十四使劲摇晃我的胳膊,似乎对此相当好奇。耐不住他软磨硬泡,我将下午在树林外所发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的讲给他。
本以为十四小爷会因此大发雷霆,谁承想,他却跟听笑话一样,乐到前仰后合,“这样啊!就他那狗屁文章,还有脸给人家状元看,整个就是去丢人现眼!我还纳闷呢,他怎么会和我说,你老婆好生厉害!其实啊,就该杀杀他的锐气,省的他总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!”,说到这,就看人家十四爷,往身后的草地上一躺,笑的一点正形都没有。“人家说你老婆好生厉害,你是怎么说的?”,把他挡在脸上的胳膊拽下来,才发现小爷眼泪都乐出来了。
他忽闪着扇子一样的睫毛,眼中都是清澈的光芒,似是费了好大忍耐力才将笑止住,“我说,我说你刚知道啊!”,话没说完,他又侧身滚到草地上笑个没完。原来嘎朗受了羞辱,非但没得到小爷的同情安慰,还平白让他捡了笑话。“你在外面,都胡说些什么啊!”,使劲推了推这位笑到没形象的十四爷,嗔怪他就会胡说八道!居然还反问人家你刚知道?!也不会夸一句,我福晋温婉贤淑之类的好话。他忽然偷偷看了我一眼,翻身起来抓住我的手腕,“澜儿不生气了吧?你拿嘎郎撒了气,就不能再生我的气了,好不好?”,语气柔的要化出水来,眼睛里也全是乞求之意。
两个人正笑闹着,抬头看见蒙古王公们过来敬酒,赶忙整整服色,起身坐好。蒙古酒烈,却必须要喝,几杯下肚,思绪就开始飘忽,身上、脸颊都有些发烫。谁承想,敬酒的人仍络绎不绝,让我疲于应对。
十四不着痕迹的将我拉到身后,自己忙着招呼应对各方敬酒之人。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火红,昨天跳舞的娜仁公主终于出现了。她手中端着一杯酒,笑容妩媚、勾魂摄魄,眼里都是热辣露骨的情意,只见她叽里咕噜哇啦哇啦的冲着十四一通说。而十四也是笑容满面的叽里呱啦的回答她,只是不见他去接那杯酒。心里顿时感到愤懑,对我就会疾言厉色的斥责,对着别的女人就能笑的这样蛊惑。
忽然,十四神色古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,弄得我很是茫然,根本听不懂他们方才那番叽里呱啦话,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玄机不成?蒙古公主面色立刻变得阴沉冰冷,目光中充满敌意,端着酒杯冲我走来,叽里呱啦的又说了好几句。见我满脸莫名,她有些鄙夷的一笑,思索片刻,又换成另一种叽里呱啦语。
这回我听明白了,她说的是满语,让我接过她手中的酒喝下去。我陷入烦恼犹豫之中,十四都没接,我凭什么要接?娜仁公主等的不耐烦,咄咄逼人的冲我叫嚷,我满语会的不多,只能听个大概,听懂了也不会说,心里渐渐焦躁起来。
“娜仁,十四福晋不懂蒙语、满语,你和她说汉话!”,这时,一旁的十三弟忽然站起来,皱起眉头轻声斥责娜仁公主。但他这个举动,却在场众人都很诧异,原来这女人最开始说的是蒙语,而且她也会讲汉话。
“你不会满语?”,十四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我。“是啊,怎么了?”,其实我听得懂一二,只是不大会说,这有什么稀奇?完颜家在江南做官,会说江浙话,比说满语用处多的多。
“十四福晋?你是?”,娜仁公主终于肯讲汉话了,只是说的很吃力,语序和语调也很怪异。“请问公主有何贵干?”,平心静气的试探着她到底是何用意。“你把这杯酒给我喝了!”,也不知她懂不懂礼数教养?扬着头对我颐指气使,一句尊称也没有。
“承蒙公主抬爱,我不胜酒力,请您另敬他人吧!”,冲她微微一点头,坐回到方才的位置上,也算是下了逐客令。结果,我这番疏离的客套话,似乎更将她激怒,“十四福晋,有没有兴趣和娜仁赛一场?”,她把酒泼在地上,身后仆人诚惶诚恐的接过酒杯,娜仁瞪视着我,眼里都要喷出火来。
“没兴趣……”,轻轻瞥了她一眼,将脸别向一边,有话说话,好端端的比什么赛啊?“你!”,她脸涨的通红,“我要和你赛,你就必须得赛!”,她的手指都快戳到我鼻尖儿了,这是什么态度?长这样大,还没人用手当面指过我。“你是不是病了?”,怎么都挑今儿来和我挑衅。“什么病?”,她有些怀疑的打量我。“脑子缺根弦儿!”,没想到这句话她听懂了,眉峰蹙起,眼珠都快瞪出来了,简直愤怒已极。
“娜仁!今儿我福晋乏了,你别再缠着她了,别处儿玩去。”,十四软言细语的哄着娜仁公主快走。“我偏不!我今天定要她赛一场!”,娜仁跺了跺脚,抬手将头发甩到身后,照这架势,她就差把我强行拽出去了。听这边儿热闹动静,八哥和九哥等人,匆忙赶过来。眼瞅着人越聚越多,娜仁更加不依不饶,撒泼耍赖的要与我赛一场。
十四劝一句,她的气焰就长一分,说什么都不依,骄横至极。凭我对身旁这位十四小爷的了解,他耐性已经快要磨光了,脾气怒火也渐渐往上涌。娜仁是蒙古王爷的老来女,掌上明珠,草原上的宝贝,从小人人都惧怕避让她三分。但凡她想要的,从来都是手到擒来,今天我再三拒绝,让她碰了钉子,心中不痛快,面子也过不去。
“娜仁,如果你要非要玩,不如我陪你赛一场。”,十三弟往前站了一步,在场人皆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。娜仁挑眉瞥了一眼十三弟,“我不!我挑中谁,谁就要陪我去赛!”,说罢,猛的将头往旁边一偏,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这时,只听‘砰’一声响,十四将酒杯狠狠摔在桌子上,“娜仁!她是我福晋!你若非要赛,自是我和你去赛!让你赛个够!”,果不其然,十四的脾气爆发了,冲着娜仁赫然而怒。他与十三弟并肩站立,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,气氛僵滞尴尬到了极点。
我心中既觉焦躁,又感惶恐,“公主是看准了我,谁也不必替了!不知你想赛什么?”,伸手将眼前的两位爷,使劲推到一旁,慢慢走到盛气凌人的公主面前。“自然是骑马射箭!”,她得意的朝我笑了笑,应该对此很自信。“不会!”,痛快的回绝了她,我是真不擅长骑射,且就算我身手了得,眼下当着诸位叔伯兄弟的面,也根本不可能骑在马上,和她你追我赶的颠颠跑。好歹我也是诗书礼义世家出身的闺秀,又是皇子嫡福晋,这种轻浮儿戏的行径传出去,成何体统,往后回了京城,还有什么脸面做人?!
谁知娜仁公主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,“那要赛什么?”,她倒真死心眼,没得可比,当然就算了!“琴、棋、书、画、诗、文、茶,公主挑一个便是。”,知道她不可能放过我,既然非要比,也找点动静小的。
娜仁公主还没表态,旁边的八福晋却一下乐出声来,“我说澜妹妹,你真是可爱,公主哪里会这些巧玩意?”,她倒心直口快,仿佛捡了多大笑话,拿扇子掩口笑个没完。娜仁公主却认为我故意借机羞辱她,脸涨的已经快要紫了,金刚怒目,浑身颤抖,原来是我失言了。
“草原上,比的就是骑马射箭,大清朝马上得天下,怎么堂堂皇子福晋连这个都不会?净擅长些汉人的机巧玩意,也不嫌羞人!怪不得人家说……”,她忽然诡异的笑起来,眼神也变得狡诈乖猾,似是想起我什么把柄。“公主请自重!既然,公主想比的,我不擅长;而我熟悉的,公主又不喜欢。那我们,就没什么比试的意义了,就算强行比了,结果也有失公允,不如就此作罢!而且,就算公主胜了我,又能得到些什么呢……”,知道她会说出难听话,赶忙趁此机会,将这莫名其妙的挑衅平息。
她皱着眉头向前一步,刚要开口,就见仆人在她耳边低声传报,说蒙古老王爷过来了,总算是让这呛辣椒暂时罢手,愤愤的跺了跺脚,转身离去。
找了个借口,回到帐中歇息,蒙古酒劲儿太烈,没多久便沉沉睡去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忽被一阵冷风吹醒,恍恍惚惚睁开眼睛,不知外面时辰几何?锦云说,十四爷回来看我睡了,没坐多会儿,就让皇上叫走了,现在还没回来。才叫锦云倒了杯水给我,就听闻帐外有人求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