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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几竿修竹三更雨 莫误双鱼到谢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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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人家十四爷已经回府了,那就必然要去饭厅,和众人一起吃饭。浅香和赵嬷嬷仍然一唱一和,时不时就提及有身孕的事儿,我也已经习惯了,看久了还觉得挺逗的,估计孩子生下来,就该拿孩子说事儿了。

但娇雪对此总是无法释然,每每都被气得脸色发青。她和我情况不一样,十四爷不待见嫡福晋的传闻,声名远播。可外人都眼瞅着她庶福晋,从大婚到避暑山庄专宠这么久,肚子里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。所以这会子在府里,无论浅香怎么抱着肚子神采飞扬,娇雪都只能哑巴吃黄连,瞪眼睛干生气。偏她又是个从不肯吃亏的性子,咬着下嘴唇眉头皱紧,苦思许久,似乎是终于想出了压制浅香一头的法子。只见娇雪突然将手中的筷子一撂,冲着十四抛了个媚眼,“爷,您昨儿晚上真坏……”,这话听着暧昧,再配合她娇滴滴的口气,更显着意味深长。

“噗……”,娇雪这话一说出口,浅香心里什么滋味我不知道,可我嘴里那口茶,却着着实实的喷了出去。幸亏我说先喝口茶润润嗓子,要是正吃饭呢,非得吐得一片狼藉。娇雪这个举动,动机有如司马昭之心,明晃晃的路人皆知。她总是不分场合的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情,还自认手段高明,看在旁人眼里,就是个笑话。

许是我刚刚反应太大,十四小爷顿时面露尴尬窘迫之色。挑眉看了我一眼,回头又看了看娇雪,“我昨儿晚上干嘛了?”,口气无辜,满脸莫名。照眼前这情形来看,是十四不清楚他昨晚上干嘛来着,可娇雪却觉得他很坏,这不成心让人胡思乱想吗……

十四忽然傻愣愣的看着我,也不说话。这回换成我窘迫慌乱了,我又没说你昨晚上真坏,你瞧我干什么?他刚刚的反应,让娇雪脸上有些挂不住,好不容易才想出的话题,居然冷了场,把她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。

看十四的样子,好像如我不在此时表个态,他就绝不罢休一样,无奈之下,只能勉强冲他笑了笑。心里有些郁闷,您们俩昨儿晚上的坏事儿,干嘛非逼我去回应。没想到我这一笑,他还不乐意了,板起脸狠狠冲我一瞪眼。不过,我也没太在意,学着他的样子,也瞪了他一眼。相处久了,发现这个十四小爷的思维方式很不可琢磨,从来都是不按牌理出牌。最初还有些别扭,但现在我也懒得去探究。这些莫名其妙的玩笑,成了我和他之间相处的一种方式。

正和十四眉来眼去的胡闹,突然听见‘啪!’的一声脆响。只见娇雪面色涨的通红,方才的响动,正是她狠狠的拍了桌子。屋里的气氛顿时僵到极点,大家都有些莫名无措的看着她,不知她又发哪门子千金脾气。

十四小爷估计从小都没见过这等阵仗,一时连发怒都顾不上了,只是满脸惊诧的看着娇雪。“疯了你!”,很快,他便勃然大怒,将面前桌子使劲一拍。看来娇雪方才的举动,把十四气的已经出离愤怒,我怀疑这是他长这么大,除了皇上、娘娘之外,第一次有人敢跟他拍桌子。身旁的浅香赶紧给他抚着后背顺气,却被他猛的回手一把推开,结果把浅香也弄的满脸委屈,豆大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。

娇雪一直自恃得宠,在府中盛气凌人。现下十四如此疾言厉色的对待她,大小仆人平日就对她敢怒不敢言,这会子全都憋着瞧好戏。她面子上过不去,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对象,可又没胆子再去招惹面前盛怒的小爷,撅着嘴将脸别向一边。无意中看见她扫了我一眼,也没太放在心上,我又一直没招她,更没有隆起的肚子去碍她的眼,犯不着朝我来吧。

可谁承想,她居然就真将一腔子怒火,瞬间冲我喷薄而发。只见她一抬手,狠狠的指着我的鼻子尖,厉声吵嚷起来,“完颜滺澜!我告诉你,爷根本就不待见你!你有什么脸面去霸着正福晋的位子,少在这里得意洋洋!你自己去打听打听,满京城里谁不知道你留牌子,留到最后也打发不出去,没人要的东西,硬塞到咱们爷这儿来的!还是我实话告诉你吧,你知道别人背后都怎么说你的?他们说,十四爷大婚的时候根本就没来,你那个福晋名号不过是皇上赏的,其实你和十四爷根本就没成亲!死皮赖脸的呆在府里,其实你什么也不是!你根本就不算嫁给十四爷了!”,她这话如万箭齐发,朝我呼啸席卷而来,扎人要害又准又狠。我说回门的时候,润晖怎么几次问我,有没有听见什么闲话风声,再追问,他又不肯讲了。原来外头的人,都是这么说我的,恍惚间都觉得这一切凄凉到可笑。

“够了!”,十四将面前的桌子一掀,走过去抓着娇雪的胳膊,“你告诉我,这话谁说的?”,他声音压得很低,却透着一股寒意。这位爷虽然平常脾气不小,可总是孩子心性,就算是发起怒来,也像小孩子在闹别扭。但眼下,他的语气却似三月寒潭,面色阴冷如冰,一双眼睛幽暗幽暗的,让人看的心惊胆颤。

“你告诉我,嗯?谁说的这些话?”,他的口气仍然很平静,声音也不大,可就是让人觉着恐惧生畏。“你说啊!说话啊!”,他猛然提高了音量,将娇雪一把从椅子上拉起来,甩在地上。“我,我也不知道,他们都是这么说……,爷,我也不知道。”,娇雪被吓得面色惨白,坐在地上浑身发抖,只知道抽抽噎噎的哭,话也说不利落。

“他们是谁,你说啊!这会子哑巴啦?”,十四蹲在地上看着娇雪,见她一直不肯答话,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。“爷,爷,爷您别生气,我错了爷。”,娇雪仍是不肯透露出,这话是谁说的,只是扑上去抱住十四的肩膀,使劲儿的哭。

过了半晌,十四长叹一口气,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,往前一推,站起身来快步出去了。

此时的饭厅一片狼藉,浅香已经收了眼泪,神情阴郁的坐在一旁冷眼旁观,我冲赵嬷嬷摆摆手,让她先带着浅香回房去。眼下心里乱糟糟的,刚刚的话对我冲击太大,一直都把大婚的事儿当玩笑看待,未曾去在意,可没想到人言却如此可畏。

看着娇雪坐在地上哭个不停,纵然可怜,却怎样也无法同情。我从没有去亏待你,就连之前老太妃问起,也是处处加以维护,你又怎么能够将我往绝路上逼呢?慢慢走过去,蹲在她的面前,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先平静下来,“庶福晋,你在家的时候儿,长幼尊卑之间有没有个规矩?嫡庶之间,有没有差别?有些话,当讲。有些话,不当讲!我嫁没嫁十四爷,他有没有娶我,那是我们俩之间的事儿。但皇上指婚了,这就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儿!你刚刚的意思,是说皇上指错了?还是皇上说的话不算数?这中间的道理,庶福晋您自个儿慢慢儿想,等想明白了,再来给我指点一二!”,说完,便站起身打算离开,“对了!再告诉你一句,我若是那打发不出去的,早就被撂牌子了,怎么可能会留到最后。你这是嫌皇上处事不麻利?”,送给她这句话,转身出了饭厅。

自打这件事发生后,我再也没有去饭厅吃过饭。令人意外的是,十四也不再像以前一样,找各种各样的时机,逼问我为什么不去吃饭。想来娇雪那番话,他听了比我还尴尬。蒙古那边仍然不太平,十四总要跟着大哥去军营里演习、练兵,所以住在古北口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。

隐约听府里的下人说,十四爷已经很长时间,没有去过庶福晋的房里了,所以她最近消停多了,没见再出什么大动静,反正我们彼此也碰不上面。平日里,我基本连院门都不出,闲到发慌时,才想起,来到京城之后,已经将绘画荒废许久,索性又将笔和颜料从新拾了起来。作画是个很磨人性子的东西,让人忘却尘世烦忧,可以整日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,安心打发光阴。

托润晖从朝中当官的洋人那里,替我找来一些西洋颜料,继续摸索研习我的仿西洋画。偶尔替丫鬟画幅小像,她们都欣喜的很,连连说画的像,留下来自己看或者送给父母家人。西洋画的不同于当时宫里的院画,没那么多讲究和规格,也更写实,所以但凡见过这些画的人,无不大为惊叹。其实这些评价我也不知道,都是丫鬟将画送到家里之后,回来告诉我的。可慢慢的,居然有人说,十四福晋的画作,万金难求;这些莫名的流言,让我深刻感受到,以讹传讹是什么意思。

各府的福晋主子们,都拐着弯的来向我求画,但凡能拒绝的,我都给婉拒了。实在推脱不了的,就只能夜以继日的赶工。来求画的人,有八福晋、十福晋、十二侧福晋、大哥的嫡福晋,最后居然还有太子妃!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了太子妃的真容,该怎么说呢,真是一言难尽啊。我觉得自己就像如意馆的画师,还没有俸禄可领。

这些女人容貌参差,有老有小,有美有丑。但无一不是要求,画的美丽、年轻。好拿去给自家爷看,可我觉得,就算是我把你画成西施,你家男人最后看到的活人,不也是您自己那张脸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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