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书笑着摇头,“臣妾这不是完完整整地出来了吗?”她顿了顿,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几分环年神色,“娘娘可知,臣妾识字,便是在典狱司里写的。”
“真的?”
这下崔皇后彻底惊了。
江书点头。
若说当时,她还不清楚为什么典狱司中,会有人教她读书写字。可现在她却能想得明白,是沈无妄故意的。
细细回想起来。
早在真正进典狱司之前,沈无妄就曾经试过把自己从顾如烟手里救出来。
他……那个时候,就认得他吗?
“江书,或许,你是跟沈无妄有旧。可……”崔皇后略迟疑了片刻,还是决定说出,“你可听说过宫内有个说法,说是……接近他的人,必死无疑!”
江书一愣。
这自然是无稽之谈。不说旁人,至少她不久活的好好的吗?
江书:“这话,是从何说起?”
“本宫也是只听到过传言。说但凡靠近他的人,同僚啊,下属啊,都会死!而且还是不得好死!”
崔皇后劝道:“本宫信的,自然不是这些流言。本宫看的是,流言下面的真相。”
“娘娘的意思是?”
“那沈无妄能穿出这般留言,说明同他共事的下属死了很多。江书,你不是个傻的,自然应该知道,这不就说明……沈无妄这个人,自私凉薄,遇事会先推旁人去死吗?”
江书直接道:“他不会的!”
崔皇后轻叹了口气,“但愿,这次他真的不会吧。”
她眸光幽深地看向江书,“就连这次他中毒,为他医治,救他性命的太医都死了。到底要不要信他,江书,你要好好思量!”
另一边。
慎刑司中。
阴冷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腐败和血腥的气息。沈无妄一身玄色常服,腰间佩剑,端坐于堂上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直逼跪在下方的精奇嬷嬷。
那精奇嬷嬷已受了刑,十根手指颤抖着,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,在青灰色的砖石上,留下深褐色的痕迹。
上首,沈无妄好整以暇,甚至喝了一口手边的茶。
精奇嬷嬷抖如筛糠。
平日里,都是她拷打别人,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这般拷打的一天。
半响,沈无妄:“还不肯招?”
“老奴……老奴不知道要招些什么……老奴、老奴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哦?”沈无妄轻笑一声,“你手上的戒指,我看着像前朝的古物儿,若出得手去,够在盛京置办一套不错的宅院。我竟不知,慎刑司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手笔了。”
精奇嬷嬷身子一缩。
可她知道,有些话,若是出口,她别说拿不回那戒指,连报名都困难。
为今之计,只有挨着。
挨到顾家救她……
可她一抬头,透过眼前的血污,竟看到沈无妄纤长的指尖,正把玩着一块小小的玉锁。
是她上个月,给小孙子的生日礼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