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得骇人!
是……中毒!
可手边什么器具都没有,再深一步,江书就判断不出来的。
烛火映照下,仿佛能看清沈无妄唇间有血迹。
江书当机立断,“宜人,去请太医。”
此时,宜人手虽然还在抖着,却已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了许多。她略略迟疑,“娘娘,此刻宫门已经落匙,若是急召太医,太医院录档处也不好交代。”
江书咬唇,略一沉思,“便说,本宫突然恶疾。是……是女人的病,不好大事声张。”她顿了顿,“去请许太医来。旁人若有多嘴多舌的,尽管用本宫身份去压他。”
宜人明白了,“是。奴婢亲自去。”
宜人走了,江书挥退其他下人,自己绞了手帕,为沈无妄一点点擦去额头冷汗。
别死,沈无妄求求你,千万别死……
他若死了,他若死了……
江书不敢再想下去。
幸好宜人没去多久,很快就把许太医请了过来,“娘娘,奴婢去到太医院,恰好遇上许太医一个人当值,便请了他来。”她低声,“不曾记档,也未惊动旁人。”
“好。”江书飞快地对宜人点了一下头。
她看向许太医,深深提了一口气,挺直背脊,“许太医,深夜相扰,很对不住。但,事急从权,本宫一宫的性命,便都系在你身上了。”
上次,阿翘的事,江书已经看清楚,许太医这个人,心地虽善,却不是个胆大的。
许太医一抬头,窥见江书脸色,已经明白了。
娘娘没病。
有病的,另有旁人。
他若是有的选,真想……
许太医颤巍巍开口:“依老夫看,江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。老夫还有急事,要先走一步,娘娘今晚的事,太医院没有记档,老夫便当是从未来过永寿宫……”
“宜人,闭锁宫门。”
“娘娘?”许太医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,这位江妃娘娘肯花大价钱救一个小宫女,应该是个心善的。
为何今日如此难为与他?
江书深吸一口气:“许太医今日若走出永寿宫,”她顿了顿,“本宫没了活路,会带你一起陪葬。”
许太医眼睛猛地瞪大。
疯了!真是疯了!
这么温柔良善的江妃娘娘,殉葬这种可怕的话,随口就说。
果然这后宫的女人,每一个好惹。
第一次胁迫他人,江书心地却异常宁静。
沈无妄死了,她也……不想活了。还管旁人做什么?
许太医垂下头,认命了,“要老夫做什么,还请娘娘明示。”
内殿。
许太医把手指从沈无妄冰冷的腕子上挪下,“是中毒。”
“什么毒?”江书听见自己的心跳,“能解吗?”
许太医装作没瞧见江书脸上的焦急,低头在自己药箱里摸出一套银针,凝神刺入沈无妄膻中穴。
许太医:“若中毒不深,老夫这般刺激之下,沈大人应该能醒来。这中了什么毒,最好还是问他本人。”
一炷香时间过去。
江书身子已然摇摇欲坠,“怎么、怎么还不醒?”
许太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,叹气,“若是这般刺激还不醒……”
“如何?”
“就怕是,再也醒不过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