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真是全都是那万氏指示,那人真是太可怕了!”崔思宜掌心在鞭柄上摩挲着,可怜巴巴地看着江书,“本宫手痒。”
三人笑了一阵,崔思宜才又问:“那万氏,如今如何了?”
江书隐去了万吟儿变做幕家嫡女入宫的那段情事,直接道:
“死了。可奴婢总觉得,她好像……还活着。”
聊了一阵,玉荷瞧着江书累了,便向崔思宜:“娘娘,咱们让玉书歇一歇吧。”
“好。瞧本宫,一说上话,就忘了时辰。”崔思宜起身,回头又叮嘱江书,“你这几日便安心养伤,往后也再不会叫你一个人出去办差,你就时时刻刻跟在本宫身边。”
毕竟这后宫,想要悄无声息地吞噬一个人,简直不要太容易。
“谢皇后娘娘。”江书在榻上叩首,“奴婢无碍的,奴婢还可以办差。”
她想要成长,想要报仇,就不能一直依赖旁人的庇护。她得自己生长成一棵风雨不动的参天大树才行。
又躺了一日,服了皇后给的药,江书只觉精神好了些,已能下地。
她求着玉荷,“嬷嬷,为肖女御报仇一事刻不容缓,越快越好,求嬷嬷让我见一见那些放出宫外的女官。”
玉荷答应着去了。
又过了一日,玉荷回来,欲言又止。
江书心口一滞,不会是她去得太晚,已经又有旁人遭了不测?
玉荷摇头,“人倒是找到了,虽说大多受了家里的磋磨冷遇,尤其是那些嫁了人,此番被遣送回夫家的女子。可至少都还活着,也暂时并没有人受太重的致命伤。只是……”
江书缓了一口气,“只是……什么?”
“她们不愿见你。”
江书张了张嘴,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她们说,你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,录用了你,是肖女御一生的……污点。”
面皮火辣辣的,心底却只觉寒凉一片。
是啊,那些揭发女官所阴司的文章,署的都是她江书的名字。她们恨她,也属正常。
“她们还说,你是踩着肖女御尸首,才能封嫔。往后再往上爬,不知还要阴谋告发身边多少人。她们……不齿与你为伍。”
江书纤细的身子微微摇晃,这一刻,她才真正理解了,为何皇后说,她要留在这宫中,连自己的名字都用不得。
不仅用不得,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名字,背负污名,变得人人唾骂。
玉荷缓缓劝道:“事到如今,也只能缓缓图之。”
半晌,江书轻轻点了点头。
这一日稍晚些时候。
皇帝口谕,着皇后去周贵妃的清凉殿见驾。
“本宫倒要看看,咱们这位又要耍什么花招!”崔思宜看向江书,“你就不去了吧?”
“奴婢要去的,”江书起身,整理好身上衣裙,“奴婢也想去会一会这宠冠六宫的周贵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