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雕虫小技!不过,正好将计就计。”夏凛枭望着不远处耀武扬威的宵小之辈,冲着安知行低声道,“你派人秘密潜往城外……”
安知行眼睛一亮:“属下明白了!”
难怪王爷刚刚一直处变不惊,果然好计谋。
……
城内,瘟疫病区。
安知行御下有方,不同于其他城池或粗暴地将染病之人赶出城、或冷血烧城阻断传染源,岭安城开辟了大片空地。
内搭临时帐篷,生活用品一应俱全,卫生工作面面俱到,控制传染源。
周围垒起高墙,日日洒醋淋药,隔断传染渠道。
招揽名医探讨治疗瘟疫之策,每每有新方子问世,便由专人送入病区内。
病区外有城卫时刻巡守,一防无良病人闯出病区祸乱百姓,二防百姓人心惶惶发起暴动。
“安知行确实有两下子。”
苏染汐听着城外的战鼓雷鸣,再看眼前井然有序的境况,油然生叹:“有他,才有岭安城百姓在大灾中的平静生活。这里存活的瘟疫病人也是最多的,某种程度上极大地保存了可用兵力。”
白羽紧随其后,闻言眉眼间万分骄傲:“安知行跟着王爷最久,行事作风自然不同凡响。”
“当年大军寒冬被困北境荒漠,外有凶悍强敌围攻,内有野兽天灾威胁,何其凶险?”
“沙漠里每天都在死人——渴死饿死的,长埋沙底的,重病不治的,葬身兽群地,挨到后来,甚至有人自相残杀,都被逼疯了。”
想到昔日之绝境,他的声音都沙哑了几分:“连我们这些贴身跟着王爷的暗卫,心性比常人坚韧千百倍,那时也濒临崩溃。”
苏染汐禁不住扭头看他一眼。
平日里莽撞无脑的青年,此刻面上多了一抹历经沙场生死的沧桑与睿智,看起来顺眼多了。
“百姓有安稳璀璨之今日,必有人‘只解沙场为国死,不见马革裹尸还’。一年三百六十日,多是横戈马上行……”她莫名想出一幅夏凛枭身披铠甲、浴血沙场的画面,心下微动。
原本,她验证了陌离和夏凛枭可能是同一人,气得只想立刻拿到和离书,跟这个诡计多端戏耍她的浑蛋一拍两散。
管他死活!
如今……
苏染汐敛起恻隐之心,追问:“后来呢?”
“王爷打仗一直冲在最前头,大军受困之时他一直昏迷不醒,军中愈发混乱,待王爷醒来后,为稳军心,让白雀给他扎针引痛,保持清醒。”
想起当年,白羽眼底崇拜之色愈浓:“对将死士兵,王爷割血以救;对逃兵力斩无赦,敌军来袭之时,王爷令众人丢弃仅剩的保命食物和厚重盔甲。所有人轻装上阵,博一个非死即生。”
好个用兵如神的战王!
绝境之中——
割血救人,收拢军心。
斩杀逃兵,稳定军心。
丢盔弃甲,背水一战!
向死而生。
夏凛枭是天生的王者,对别人狠,对自己更狠。
狠得理智又疯狂,才能绝处逢生,柳暗花明。
苏染汐眸光一闪,想到那日陌离戴着玉色面具、骑着踏墨沐月而来的画面,心潮微动。
有朝一日,若能亲眼见夏凛枭双腿康健、驰骋马上的战神气派,似乎还挺养眼的。
离开之前,便好心帮他清了漓火毒吧!
“你笑得这么瘆人,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?”白羽警惕地看着她,搓了搓胳膊,“别以为你虚情假意地夸几句,就能拉拢我……”
“拉拢你还不如养头猪,起码看不惯的时候还能一刀宰了吃肉。”苏染汐瞥他一眼,嗤道,“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。”
“丑八怪,你说什么!”白羽怒而拔剑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