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安快速打量一眼这支商队,心中有了几分猜测。想到自己把汉子放了又结下善缘,是做对了。转身跟身后众人说了声,一甩缰绳,率队接住。
要问这条刀疤大汉是谁呢?
不是别人,正是壶关县竺家庄大公子,绰号病典韦的竺敬。那时官兵来攻打抱犊山,大败亏输。竺敬也被山士奇,唐斌夹击生擒后被放了。
“兄弟,你来了怎么不派人送信,我好让人迎接。”黄安率队与大汉相遇,边策马前行边问。
竺敬沉吟片刻后面露苦笑:“哎,相公,实不相瞒,我竺家在壶关县混不下去,举族来投奔您。”
“哦,这是为何?”黄安心说果然,随即微微皱眉:“兄弟,我不是留下书信给你,难道不好使?”
“不不,这倒不是。”竺敬摇头摆手,又有点愤愤不平:“有相公书信在,抱犊山被剿灭捣毁。震慑住官府,倒是没人敢对小弟如何?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,兄弟有话只管说来,有我在你不必怕!”黄安见汉子说话吞吞吐吐,沉声保证。
竺敬见黄安满脸真诚,忙把此事的始末道来:“相公有所不知,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,记得那天与相公告别,回到庄上倒是安稳了一段时间……”
原来,这位竺家大公子当天从抱犊山率队回到庄上后,的确是听黄安的话深居简出,不在人前露面。就是怕被官府知晓后,从而惹来祸端。
奈何这位竺大公子不听劝,非要把庄客都带上。一同放走的竺家庄客不在少数,人多嘴杂之下,他安然回庄这件事瞒不住,消息很快被传开,
之后便是壶关县衙派官吏多次来问求证,证据确凿。竺家在当地颇有声望,与县衙关系较好。本来没多大事,奈何这消息被人捅到彰德府。
最后衙门派兵来捉,不管三七二十一,给竺敬安上勾结贼人的罪名。竺敬没办法,只能跟着前往府衙,把黄安交给他的亲笔书信转交州官。
线上内容很简单,上面无非就是抱犊山被攻破,救出竺敬的经过云云。另外还有黄安措辞强硬的袒护竺敬言语等,有他的署名和官印为凭证。
后来黄安又以官府的名义联系彰德府,彰德官府也派人去证实此事,的确抱犊山寨化为乌有。两两印证,还了竺敬的清白。彰德府官员不敢得罪背后有蔡太师做靠山的黄都监,知府模糊处理。这件事便不了了之,而竺敬也被放了。
奈何州府团练使高飞假借兄弟生死不知为由,不肯善罢甘休。屡屡使人来询问竺敬有关兄弟事宜。明里暗里地打压竺家,故意挑事,找麻烦……
自古以来,民不与官斗。
竺家虽然颇有家财,但那也只是在壶关县当地有些威望。根本挡不住官府力量的打压。短短时间,以往与竺家交好的家族,商队不再往来。一些城里面的商铺买卖受到影响,生意惨淡。
使得竺家许多买卖做不成,闹到官府,不是没有确凿证据,就是没啥作用,仍然被处处针对。
无处伸冤,无可奈何。
竺敬感激黄安恩情,想起在山寨他对自己的招揽。又碰上官府打压,索性打定主意要来投奔黄安,在军中当差。于是,他陈述利弊,说服了族中大多人,卖掉商铺,拖家带口,南下济州。
这才有了黄安中途碰到竺敬一幕。
“他娘的,该死的,这姓高的撮鸟是找死不成?”黄安了解到事情始末后勃然大怒,对这高飞恼怒至极。此人如此不给自己面子,属于明目张胆的挑衅。看来,以后找个机会狠狠教训。
“就是,这梁子算是结下来。“身边众人吩吩咐和。牛庚更是抡动双锤,把胯下战马压得直喘气。
“此人胆敢如此木无法纪,绝对不能与他善了。”众人在这里咬牙骂咧,低声议论如何找茬。
可黄安又哪里知道自己把抱犊山的强人剿灭,使得这位高团练失去了立功升官的机会,大发脾气。而竺敬连同整个竺家不过是被连累罢了。
说到底,无非是被殃及池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