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王田地尚未梦醒,急促的战鼓声响起。这道鼓声,代表敌寇入侵。齐王田地被搅了美梦,坐在床榻,怒道:“何人乱寡人美梦。”
“殿外跪着十名大臣。”宦者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
“没用的东西。”齐王田地很生气,也不得起身穿衣接见大臣。
不多时,齐王田地穿好王衣,打了一个哈欠,殿门被八名宦者打开。
只见殿外跪迎的大臣,齐声道:“王上万安。”
“安个屁,寡人好好的美梦被你们搅了。”齐王田地走出殿门,看着大臣,问,“你们何事,急着见寡人。”
“昨夜斥候传来消息,诸侯合纵伐齐,北地已失。”身份最高、威望最尊贵的田宗站出来回话。
“北地丢了。”齐王田地睡意全无,北地是齐国的北边门户,也是应对燕国的有生力量。当年,齐宣王趁着燕国内乱,以北地之众伐燕,不足六十日打进蓟城,开创了历史先河。如今,北地丢了。
田宗情绪波动,带有哽咽之音,“王上,我们丢了北地,燕国带头反了。”
“什么,燕国反了。”齐王田地大笑,“不可能。绝不可能。燕王没有半点傲骨,岂敢反我。”
“王上,北地已经丢了。”田宗见齐王还在自大,出言提醒。
“上朝。”齐王田地带着朝臣快步来到正殿。
斥候哭声道:“诸侯推举燕王为盟主。燕国趁我备,举兵南下,如今,北地已失。”
齐王田地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,甚至认为燕王是被诸侯胁迫,“燕王,真的反了。”
“燕王起全国之兵,大举南下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齐王田地闻言,不觉得害怕,反而大笑,“燕国积贫积弱,寡人不放在眼中。燕王反我,寡人正好有借口灭了它。”
“王上。”田宗忙道,“燕王不可怕,可怕的是诸侯联军。”
“诸侯联军,乃寡人手下败将,有什么好怕。”齐王田地语调轻蔑,“来得正好,寡人灭掉诸侯联军,寡人为帝,谁敢不从。”
田宗见状,忙道:“诸侯联军加起来数十万之众,我们不能大意。稍有不慎,齐国有灭国之忧。”
“诸侯想要灭我,哪有那么容易。”齐王田地胸有成竹道,“我大齐将士,西破函谷关,南败强楚,北征败燕。天下诸侯,谁是寡人的对手。诸侯联军虽众,不过是乌合之众。在我大齐将士面前,他们不堪一击。”
朝臣也沉寂在齐王田地继位后取得的辉煌战绩中,皆顺道:“王上所言甚是,天下诸侯岂能破我大齐。”
“听听,听听。”齐王田地彰显自信,“寡人在,诸侯能奈我何。”
田宗见朝臣沉寂在过去,没有认识到目前齐国的困境,大喊:“王上,正因为我们轻视诸侯,才让诸侯攻破北地,打到齐国境内。我们继续如此,离灭国不远啦!”
“你…”齐王田地大怒,“非要令寡人生气,大开杀戒不成。”
田宗刚要说话,只见齐王田地又说,“寡人的注意力在西边的秦、赵,南边的楚国。燕国乘虚而入,才破北地。寡人一时大意,才让燕国钻了空子。燕国战力如何,诸位岂不知晓。燕王敢联合诸侯反,破寡人北地。寡人要燕王付出灭国的代价。”
“王上,臣有话说。”
“田叔,有何话说。”
“臣,接到密报,得知我国有诸侯斥候。”
“什么!斥候。”齐王田地怒喝,“是谁。”
“他是…”田叔看了苏秦一眼,话没说,意思很明白。
“说。”齐王田地没有足够耐心,“是谁。”
“他就是苏秦。”田叔指着苏秦高声道。
“苏秦。”齐王田地将目光看着他,“你是斥候。”
苏秦强做镇定,反问,“王上,认为臣,是斥候?”
“苏秦,休要狡辩。”田叔见已经摊牌了,若不搬到苏秦,死的人,就会是他。
苏秦从容自若地问:“你说我是斥候,证据何在。我是谁的斥候。”
田叔道:“你是身在齐国,心在燕国。你是燕王派来乱我齐国的斥候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苏秦大笑,“我周游诸侯,去过燕国,你总不能认为我就是燕国的斥候吧!”
齐王田地闻言,也认为这些大臣猜忌苏秦,故而出言中伤,离间君臣关系。
“苏秦,你要证据。”田宗平声道,“我这里有。”
田宗击掌,只见两名将士抬进来一个箱子。田宗命人打开箱子,“这里面放着的东西,就是你的罪证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苏秦以大笑克制心中的慌乱,“诸位不待见我,我离开就是了。诸位何苦如此陷害我。”
齐王田地生性多疑,见此更加认为这是朝臣的离间。
只见,田宗来到箱子前,拿起竹简,对着齐王田地道,“苏秦的字迹,王上认识。苏秦是否通敌,请王上过目。”
一名斥候上前接过竹简,快步呈给齐王。齐王田地接过竹简,缓慢展开,只见神色忽变。少许,齐王田地将竹简扔在苏秦面前,露出强烈的杀气,“苏秦,你还有什么话说。”
苏秦捡起竹简,看着上面的内容,正是他写给燕王。
上面记载了,齐国目前的现状,如何伐齐,还有伐齐的路线。也表明了苏秦,是如何乱齐。这些,本是最高机密,却落到了田宗手中。苏秦内心很慌乱,神色十分平静,事到如今,只有不承认,“哈哈哈。诸位想要栽赃嫁祸我,也不必用这种手段。”
“事到如今,苏秦,你还想抵赖不成。”田叔厉声地问道。
“王上。”苏秦拱手道,“臣,曾在燕国,这不是秘密。燕王愚昧,不识我才。故而,我离开燕国,来到齐国。这些年,臣在齐国做的事,王上有目共睹。臣,对王上之心,日月可鉴。”
“精彩!精彩。”田宗送出掌声,“皆言苏秦口舌之利,与张仪,不分伯仲。如今,见之。方知,纵横之术。”
苏秦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大麻烦,冷声道:“田宗,你不喜我,也不用如此。”
“你来齐国,我就怀疑你。”田宗又拿起竹简,“这些年,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。你藏得很好,可惜,还是露出了马脚。”
“哦!我倒要听听。”
“你来齐国,看似为王上出谋划策,实则是为了弱齐、孤齐,最后亡齐。”
“说话要有证据,你说这些,我不认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会认。”田宗语调充满平静,“我能拿到你通燕王的文书,就能拿到你其他证据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苏秦拒不认罪,只是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