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梧雪因着此事经常大发脾气,下人都不敢得罪她,只是偶尔会在背地里议论一番。此后两年间,夫妻两都未同房,沈谨然就当养了个祖宗,全身心扑在读书上,功夫不负有心人,他在会试中得第一名,殿试结束后被皇帝钦点为探花郎。
最后因为太子一脉被肃王打压,他没能留在翰林院,外放到偏远贫苦的县城简城为知县。
老夫人想让让花梧雪跟着一起去,沈谨然已经二十六岁了,还没有子嗣,沈家就他一个男丁,老夫人也急了起来。
花梧雪听说那地方常年苦寒,她的皮肤日日需要面脂敷面,由珍贵的药材制作而成,虽然她有丰厚的嫁妆不缺钱,但是那地方根本没得买。
“我不去,你想都不要想,我要不是嫁给你,我会沦落到要去那种地方么?”
沈谨然眼神露出灰白之色,也没有强求,直接独身一人前往简城,老夫人对她十分不满,因着太傅还未倒下,只能按捺住怒意。
外放五年间,朝中瞬息万变,太子被废,肃王和辰王争斗不休,转眼间全部倒塌,战王得以继承大统,一朝天子一朝臣,许多官员被革职、被降职、甚至被流放,京城官职空出不少,元湛看沈谨然五年期间评价都是优秀,治理简城期间经济、农业等发展都不错,且传承多年书香门第,便直接将他调回京城任鸿泸寺卿。
花梧雪的父亲已经辞官,花家因为太子早年被废早已没落,老夫人做主给沈谨然纳了贵妾,花梧雪大闹着不同意,老夫人早就看不惯她骄纵任性,平时不敬重她也就算了,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夫君,外放五年,也没说寄个信过去,沈谨然都三十有余,她没能生下子嗣,还不允许其纳妾,要不是看在花府的面子上,她早就想让沈谨然休了她。
老夫人将花梧雪禁足在屋子里,让下人盯着,不允许她出来闹。
花梧雪在屋子里骂着沈谨然是最薄情寡义之人,下人纷纷绕路,老夫人气得不轻。
就在那天,花梧雪恢复了前世记忆,无法相信自己怎么沦落这个境地,当年的她可是尊贵无比的皇后,沈谨然算什么东西?
“这一世元湛还是皇帝,我为何没有嫁给他,而是嫁给了沈谨然?”
花梧雪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,想起这一世,简直处处不顺心,她没能与十多岁的元湛相遇,之后一步步偏离命运,比起前一世,这一世简直落入了尘埃里。
她看着这些梳妆台上陈旧的首饰,衣柜里那些粗糙的布料,露出了嫌弃之意。
当初,花梧雪与元湛大婚之日,她以为是他强迫让她嫁与他,便不肯让他碰她,那晚元湛眼神寂寥,勉强一笑说尊重她的意愿,依旧宠她如初,哪像如今的沈谨然,这么快就原形毕露,还冷待自己。
那时候花梧雪还没有认清楚风拢的真面目,便让他放过宣平侯一家,虽然宣平侯曾经欺辱过元湛,但是元湛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得不退让一步。
元湛待她如珠似宝,像是捧在手心里易碎的瓷器,生怕她有丁点不顺心,后来,因为一次意外,花梧雪怀孕了,元湛得知消息之后紧紧的抓住她的手,是她从未见过的纯然的笑容,洋溢着幸福之色,他说:“梧雪,朕自小没能有过完整的家,父母之缘也过于淡薄,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,以后会好好保护它,绝对不会让它成为曾经的我。”
花梧雪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,心中涌出一丝愧疚,脱口而出的话却是:“我不喜欢这个孩子。”
元湛果然露出了失望之色,但是很快就收敛,他说:“辛苦梧雪了,如果你有什么不愉快,可以怪朕,不要伤害自己,不要离开朕。”
她淡淡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