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为什么愿意接受?因为我爱你啊!我十六岁懵懵懂懂,情窦初开时,就爱上你了,可你从不正眼看我一眼。”唐韫捶着自己心口,眼眶通红,鼻头也红了。
“直到有一次,我看见你对着梵高的麦田出神。我努力地在艺术路上精进,画着我不喜欢的山村和田野,甚至主动传出我喜欢女人的消息。我为了什么?我以为我的努力你会看到,我以为日久会生情。”
玩艺术的人,常常不能以常理推之。
而慕织弦自然要对联姻对象作出充分的了解,本以为她的取向异于常人,他才心安理得选了她。
谁知这一切都是障眼法,是她为了攻略他的曲线救国。
“你如果后悔了,可以由我提出退婚,你父母那边我来处理,我保证不会让舆论伤害到你。”
他呀?
哪个女孩子能抵抗他的魅力呢?
“你宁可赔上自己苦心经营的好名声,也要保护我的名誉。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。”
人,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。唐韫也不外乎如此。
烟已燃尽,慕织弦狠狠捻在痰盂里,就像碾碎原本不存在的情感链接。
“你错了,恰恰没有感情才会处理地如此理智。我帮你谋划画展和拍卖,只是作为你同意联姻的砝码。你难过也好,伤心也罢,我只希望你认清现实。不要到最后,只剩下相看两相厌的结局。”
他站起来,大步走到了房门前。“你好好考虑一下,我的建议。”
就在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时,唐韫忽然发出一声,“乔桑宁!”
慕织弦梦然回望,目光如电,犀利如刀,奢华套房里的气压,仿佛都下降了。
“你在说什么?”
唐韫瞬间就懂了。
三个月前,信长总部大厦那个武装地严严实实的“不入流小明星”;赋格酒吧里,忽然消失不见的小美人;慕晴口中的、将慕织弦打了却全身而退的女孩。
一个个形象在她脑海里成形,最后只汇成了绵延无尽的恨意。
凭什么呢?
那样一个卑贱的,毫无家世背景,全靠狐媚子的人,能入了他的青眼?
“我考虑好了,如果阿弦你注定需要一个挡箭牌,对家里有一个交代,为什么不能是我呢?反正我是成名的艺术家,行为本就是怪诞不经的。”
慕织弦沉声,手指攥紧了拳头,发出骨节嘎嘎响,“我最后说一句,我们各玩各的,我不会干涉你。但你不要试图去挑战我的底线,不然我自己都不确定会做出什么。你不行,你哥哥也不行。”
不知为什么,唐韫感觉到了他的残忍,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“我……我能做什么呢?阿弦你好,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。”
不,来日方长,她可以做得还很好。她相信事在人为。
慕织弦没有再听她的,只步履匆匆走进了电梯厅。
半个小时后,他回到了霄云公馆。
客厅处,小恶魔角和面具还摆放在茶几上,浴室的门打开,女孩裹着白色浴巾,系着一根带子走出来,正在擦头发的手顿了顿。
“你,回来了。”
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。
慕织弦走到她身边,眸光愈深,喉结滚动了一下,手指一勾腰间带子。
唰,浴衣敞怀,完美的酮体一览无余。
“说说,你打算怎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