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驰的卧房内,我将他扶到软榻上,熟练地替他褪去衣袍,盖好被子。
见旁边有水盆和巾帕,便将巾帕用水浸湿,微微拧干,敷在了魏驰的额头上。
然而,魏驰还是一如既往地警惕,湿凉之意登时就惊醒了他。
他猝然握住我的手腕,然而他今日实在喝了太多的酒,即使睁开眼瞧着我,眸眼亦是松弛无力,目光毫无威慑之礼。
我坐在榻边,怔怔然地看他。
明知该躲避,却不知为何,我静静地坐着不动,任由那只修长却泛着淤青的手抚上我的脸庞。
手指颤颤巍巍地探向我的眸,指尖若即若离,隔空勾着我眉眼的轮廓。
“柒娘......”
魏驰一声含糊的呢喃,听得我登时便乱了心神。
紧忙起身,欲要逃离。
魏驰却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放,近乎哀求道:“别走。”
就像是在做梦似的,魏驰呓语道:“既回来了,为何又要走?”
“别走。”
大手摩挲着我的手腕,魏驰面颊通红,眸眼湿红又迷离地望了我半晌,双眼慢慢紧阖,在眉间蹙成了一个川字。
“本王把信都烧了......”
“糯团儿它也想你......”
“莲子太苦......”
“你送的狼牙......本是舍不得的......可......”
“是你先不要本王的......”
映着烛火的泪水顺着他眼角滑落,洇湿了耳边的枕头。
明明都是东宫太子了,却又自称“本王”,说的话也连不成句,看样子是困在了梦魇里。
手腕处,魏驰抓我抓得紧,滚烫的体温隔着肌肤渗透,烫得我心头都跟着嘶啦啦地疼。
时隔两年的近身接触,我的心也跳得出奇地厉害。
见他并不清醒,我忍不住动了欲念。
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,俯身凑到他脸旁细细端祥他的样子。
仲秋那晚,额角磕破的伤竟然留下了一个细小的疤痕,只是并不起眼,除非近距离瞧。
可即使有伤疤,魏驰还是一如既往地俊美绝伦,就连睡觉时的样子都是好看的。
有那么一瞬我忍不住想偷偷亲他一下,却又顾及自己已是有婚约在身的人,迟迟不敢动作。
看着那微微张启的唇,我发了片刻的呆后,最终还是忍下欲望,伸手用指腹揉开魏驰眉间的川字。
也不知为何,魏驰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就好像不甘就此睡下一般,抬手就势将我揽入他的怀里,然后捧着我的脸,覆唇而上。
明明知道该将他推开的,我却任由魏驰吻了上来。
轻柔而短暂的触碰甚是要命。
心神被他勾得混沌成一团,仅存的几丝理性也乱成了麻。
鬼使神差地,我轻轻回吻。
我含住魏驰的下唇,他含住我上唇,彼此轻轻碾磨一下,再缓缓松开,旋即我又含住他的上唇,而他则温柔地吮吸我的下唇......如此反复。
浓重的酒气和灼热的气息灌入口腔,气息紧紧纠缠。
暧昧清浅的水渍声在屋内回荡,缱绻悱恻,让人甘之如饴。
然,魏驰终在亲吻中沉沉睡去。
也不知他是烧得迷糊,还是醉得一塌糊涂,刚刚好像对他来说,就像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梦。
只有我趴在他身上,气息紊乱地瞧着他,瞧着那泛着水光的唇,忍不住俯首吻了吻他的眼睛、鼻尖。
最后,长长一吻落在他温软的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