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中,有股异样的幽香沁入鼻内,身上各处的疼痛神奇般地减弱。
可脑子却是昏昏沉沉的,感到天旋地转。
凭借在万花楼的细作营所学,我猜到了这是什么香。
是一种问你什么,就答什么的香,亦称曼陀罗。
这种香料的配方,我倒背如流,只待某一天,我要留着给晏王用。
“柒娘,你到底是谁的人?”
魏驰的声音仿若天外来音,幽冷而空明。
“殿下的人。”
我声音沙哑,吐气无力。
“是谁派你杀了赵书亦?”
我语气坚定地回道:“不是我,我是殿下的人。”
“除夕夜那晚,古琴坊阁楼里的那人,是你,对吗?”
“除夕夜,我一直在睿王府。”
体内的蛊虫似乎在啃咬我的内脏一般,刺痒的疼痛让人头皮发麻。
此时虽让我生不如死,可噬心之痛恰好抵消了曼陀罗的催眠药性下,让我仍时刻保持着清醒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,魏驰又问。
热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滚落,我哭着哽咽。
“时和岁丰,取予有节。”
被针刺过的指尖狠力地抠着地,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蛊虫的噬心之痛。
我觉得我真的快要死了。
可能等不到蛊虫爬到我的心脉之处,我便会被活活疼死。
可我还不能死呀。
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。
不管魏驰又问了我什么,我一直在哭,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。
“时和岁丰,取予有节。”
“时和岁丰......”
“取予有节......”
......
一声轻叹从头顶传来。
魏驰淡漠地道了声:“还真是块犟骨头。”
曼陀罗的香气消弭,耳边魏驰清冷的声音也随之少了几分空灵之意。
“软的不行,硬的也不吃,本王倒是想信你了。”
爱信不信。
我都要疼死了。
“抬回房去,再去宫中请位女医官来,给她处理下伤口。”
魏驰终于放过我了。
我暗松了一口气,却也被蛊虫折磨得昏死了过去。
待到再次醒来时,我趴在自己的寝房里,后背裸露在外,一名女医官正在给我背上的伤口上药。
“稍等,药很快就上完了。”
我有气无力:“多谢医官大人。”
女医官笑而不语,她久在宫内那种是非之地浸染,自是懂得什么该问,什么不该问。
意识回笼,我察觉到体内的蛊虫似乎又恢复到休眠状态。
想是晏王的内应趁机偷偷给我喂了解药。
我趴在那里,闭上双眼养神。
感觉这两三日浑浑噩噩的,好像是渡了一场大劫。
现在劫后重生,魏驰应该不会再怀疑我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