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部辖郡十、县八十、户一十四万三千二百九十六、口一百四十五万五千六百八十五。
南徐州部辖郡十七、县六十三、户七万二千四百七十二、口四十二万六百四十。
南豫州部辖郡十三、县六十一、户三万七千六百二、口二十一万九千五百。
南荆州部辖郡五、县十八、户二万一千四百六十、口十一万五千二百七十七。
江州部辖郡九、县六十五、户五万二千三十三、口三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。
郢州部辖郡六、县三十九、户二万九千四百六十九、口十五万八千五百八十七。
湘州部辖郡十、县六十二、户四万五千八十九、口三十五万七千五百七十二。
广州部辖郡十七、县一百三十六、户四万九千七百二十六、口二十万六千六百九十四。
交州部辖郡八、县五十三、户一万四百五十三、口四万八百一十二。
……
三百多万人口,听起来很是不少。
侯胜北却知道,北周北齐分别拥有一千万甚至二千万的人口,战争潜力是我朝的三倍到六倍之多,更加清楚了本朝和北朝的实力差距。
按五户出一兵,四十六万户就是九万多人马,这就是我朝的全部军力了。
怎么运用好这不到十万的士卒,却是深有讲究。
侯胜北正想着,只听沈君理感叹道:“按籍册记载,大明八年户口汇考,南朝尚有二百三十八郡,一千一百七十九县、户九十万六千八百七十、口四百六十八万五千五百一。本朝实力相较刘宋巅峰之时,不到半数。”
侯胜北被这个数字惊到了,大明八年恰好是距今九十八年前,不到百年,南朝的实力就衰弱至此了吗?
不过想到失了巴蜀、丢了襄阳江陵、淮南沦丧,确实也不奇怪。
来不及哀叹,又听沈君理道:“实则本朝户口远不止此数,其中巧伪甚多,或窃注黄籍,或却而复注。世家豪族、僧侣寺院,各拥僮仆,都不在此列。唉。”
侯胜北心道自家就属于豪族,部曲僮仆有上千人,他们种田的家属都不上黄籍不交粮的。
只不过侯家是把私家部曲拿了出来,为国家效力而已。
全国一定还有许多这样的豪族吧。
接下来一一扫平,愿意出仕者赏,割据不臣者杀。
顺势者昌,逆势者亡,如此国家实力不就大增了?
却是沿用此前平蛮的一套粗暴逻辑。
还有这群和尚,不事生产,享受供奉,收留佃户,不纳租税。
迟早也得收拾了他们,哼。
……
侯胜北年轻气盛,也不思考为什么这些问题历经数百年,却还是根深蒂固未能解决。
那些明君贤臣难道还不如他的见识,既然有如此益处,为何不行武断之策?
关键还是在于那日毛喜和他所说的人心二字。
他说的这套粗暴策略拿来对付南蛮还好,中夏本不将四夷视为同类,征伐四方乃是古之圣王所为。
若是对自家人举起屠刀,恃强任意破坏秩序,那就是暴秦、新莽、宇宙大将军之流。
必当人心离散,群起而攻之。
礼乐垂拱而治国,这规矩让中夏文明不至于赤裸裸的强者为尊,少流了许多血。
然而一旦自家少了血性,外来者就会让人受伤了,五胡乱华便是明证。
唉,既要也要还要,把握尺度好难。
侯胜北觉得治国之道挺难的,大多数时候,两害相比取其轻者罢了。
怎么才能达到国子学周弘正老师讲的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境界哪。
周师说:“煎鱼,翻搅折腾就容易碎烂,油盐酱醋恰到好处,方得美味。”
“有所为有所不为,不过多地随意干预,使国家在规则下自发良性运转,才能达到’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’的境界。”
老庄之说,侯胜北可不像周师读得那么多。
他也还远远未到清静无为的年纪,朝气蓬勃地想有所作为,暂时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些道理。
不过一旦具体到军事上,还是很容易加以印证的。
嗯,所以对付留异、周迪、陈宝应之流,就要分而治之,依次有序,各个击破嘛。
不可令其一哄而起,搞得糜烂一片,给外敌可乘之机呗。
哎,话说周师出使北周,终于达成使命回来了。
什么时候得去拜访一下,以明尊师重道之意。
……
告捷之后,出征诸将的封赏和新职也定了下来。
孙瑒除使持节、迁镇右将军、建安太守。
周宝安除给事黄门侍郎、卫尉卿,却是转了文职,进入中枢。
韩子高除假节、迁贞毅将军、东阳太守。
程文季复为镇东府中兵参军,带剡令。
戴僧朔迁壮武将军、北江州刺史、领南陵太守。
萧摩诃迁超武将军。
奇怪的是钱道戢的任命还没下来,虽然他负责截断留异退路,没有直接的战功,按例也该加以封赏才对。
自家孩儿也再升一级,授六品忠义将军。
六品的将军号有威、武、猛、壮、骁、雄、忠、明、光、飙十种各十号,平越中郎将,西戎、平戎、镇蛮三校尉。
总共一百零四个将军号,偏偏授了忠义将军,朝廷这意思真是明白不过。
是要自家儿子也秉承忠义啊。
另外,始兴王陈伯茂除镇东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东扬州刺史。
自己回师建康,陈伯茂出镇东州,这是两边故意错开呢。
侯安都冷笑了一声。
……
就在侯胜北每天伸长脖子等着前线战报的这段时间,侯安都指派了个差事,让他去拜会安成王,从北周回来的陈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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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地名对照》
兴口:没有查到,有识者请告知。结合之后讨周迪时攻取东兴,疑为今黎川县洵口镇
临川:今抚州市
浏水:今浏阳河
瑞水:今锦江
赣水:今赣江
绥城:今三明市建宁县
旴水:今抚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