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瓢背着黑狗,没敢犹豫,跑得飞快。
这里是戈壁,半天未必有一辆车经过。不杀他也是死的份。就算没死,侥幸逃出去,也够他喝一壶的。
——
玛多县,吕炎看看四周,压低帽檐,上了辆面包车。车上的司机斜看了他一眼:“东西到手了吧。”
吕炎:“我办事,你放心。对了,孔延安还活着,情况比较复杂,下个星期,我希望能在孔家灵堂祭拜他,你,应该懂我意思吧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司机看了一眼窗外,把车开走,一路向南而行,路上顺手打了通电话。
吕炎攥着兜,额角直冒冷汗。他把头埋进衣服里,像头将睡未睡的骆驼。该死,毒瘾又犯了。
这时,旁边递过来了盒烟。吕炎一看,是盒大重九,还没拆封。他着急忙慌接过来,拆开抽了一根叼在嘴里,打了个响指。烟头被点燃,他狠狠吸了一口。
也许毒抽多了,对烟没太大感觉,吕炎鼻孔直冒烟气,说不上来什么味,虽然依旧难受,至少聊以慰藉。
他忽然说:“你这么无条件帮我,应该有目的吧?”
旁边司机挑了下眉:“我?你想多了,我只是看不惯周立业那人屡次三番骗你,你想想,你老婆的事,他总说他有办法,后来一拖再拖,已经不能治了吧?我也是,我都被他搞破产了,自然不能放过他。咱们同是同一阵营的,互相帮忙是应该的。”
吕炎把车窗打开,抖了抖烟灰:“算了。王总,我老婆,你有几成把握救回来?”
鸭舌帽下,王总这次没戴口罩,戴着个墨镜。他把墨镜往鼻梁上推了推:“要救你老婆,四成把握吧。但是——”
吕炎递过去张银行卡:“密码三八三八四三八,里头有两百万,只要能救,钱的事,我再想办法。”
“老吕,你这可就见外了啊。”说着,王总把银行卡推回去,“我不要钱。”
卡被推回来,吕炎把卡揣进兜里,没说话,烟抽得更狠了。王总越这么说,他心里就越焦灼。这世上哪儿有亏本的买卖?他给他钱,是不想跟他扯上瓜葛。可他不要钱,这说明,他要的是钱解决不了的。
说实话,要不是周立业临时变卦,在南八仙坑了他一把,把他的同伴全搭了进去,他也不会跟这个王总扯上关系。
“嘭!”
“哗啦——”
车刚开到山道上,有人朝车开了一枪,挡风玻璃稀碎一片,王总措手不及,猛一刹车,面包车在路上打了几个转,撞开路边护栏 ,滚在了悬崖上。
黎戈把枪夹到肘间,从后背包里摸出把阳极棒,苗刀一刮,一路火花带闪电,她顺手把它丢到车的油箱附近。阳极棒卡在缝隙里,“轰”地一下窜起了簇火焰。车被大火点燃,一眨眼的功夫,爆了。
沙瓢捂住耳朵:“你这也太……”
黎戈给枪上膛,全神戒备:“万年历没事就行,讲究那么多干什么?”
她话音一落,就看到有道黑雾从大火里蹿了出来。黑雾凝成人形,吕炎一鼻子灰,衣服被火啃掉了好几块。
“吕炎,”黎戈一眼认出了他,火气蹭蹭直往上涨,“之前都说你叛出了组织,我还不信,直到现在亲眼所见。你疯了吗?你的档案可在特调局里,无论逃到天涯海角,都会被找到,为什么背叛我们?”
“特调局?能救我?”吕炎讽刺一笑,作为昔日并肩作战的伙伴,他也认出来了黎戈,“念在咱们曾是同门的份儿上,这次我不动你,赶紧滚蛋。”
“砰砰砰”
黎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。
吕炎轻而易举地躲开子弹,却忽然皱起了眉。眼前忽然炸开了片烟云,有毒。他立马散成黑雾,往山上飞去。
沙瓢气了:“这什么鬼,怎么还腾云驾雾的?”
“追,”黎戈收起枪,“他跑不掉。”
就在这时,黎戈忽然顿住脚步,死死盯着还在燃烧的车。大火里走出来了个人,没错,是走,还是闲庭信步的那种,丝毫没受到火光影响,连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。
“啪啪啪”
王总一连鼓了几个掌:“小姑娘年纪轻轻,手段倒挺狠。”他上下扫视着黎戈,“你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,怎么了?生病了?说起来,我刚好是个妙手回春的大夫,什么时候有空,让我看看?”
“砰!”
黎戈朝他开了一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