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正深,万物俱寂,以至于来人闯入的气息和刻意放轻的脚步都极为明显,带着一身屋外的夏夜寒气。
床上人睡得毫无防备,完完全全睡死过去,浓墨青丝在她身后散开,铺了满床,巴掌大的脸微微侧着,莹白如玉。
江岫白未走几步,便到了她的床边。
一只手举了起来,遮住窗杦透进来的微光,在床上人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,原本如月亮般莹白的脸,忽地被乌云缠上,大半被拖入阴影中。
江岫白垂眸,目光落在她身上,缓慢而深长的,扫过她的每一寸每一处。
半晌,他将手收了回来,自胸前衣襟里拿出那条菱形坠子的链子,轻轻旋开上方那个棱角,又凑至她鼻间。
季清鸢昏昏沉沉睡着,无意识的呼吸几下,便将那菱形坠子里的细小粉末吸了进去。
几瞬过后,江岫白又收了那菱形坠子,便坐在床边,又慢慢趴伏下来,侧抱着她。
修长的指节缠绕起床上一把散乱的青丝,他捧到鼻间,细细嗅了嗅。
师尊身上,总是有这种浅浅淡淡的香味,和山下的香料的艳俗香味毫不相同,明明很浅,看上去一点都不喧宾夺主,偏偏最让人魂牵梦萦挥之不去。
江岫白细细嗅了嗅,见她还依旧沉睡着,毫无半点反应,又凑到她后脖间,呼吸声越发粗重。
轻微的喘气声在寂静的夜和不大的房间里响起。
“师尊……师尊……”
江岫白动了动,大着胆子,心一颤一颤地,手慢慢扶上了她的腰,慢慢地圈住。
好细。
细的好像他再用用力,就能折断。
十四岁那年,他站在她的佩剑上,被她带着御剑往青溪阁飞。当时他站在她身后,想着她的腰太细,细得他想用力折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