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赵峥却像是完全不理会他一样,脱完了外衣,就开始脱里边的内衬。
再脱下去,主人可就一丝不挂了啊!
可……
主人,我从来没想过,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呐!
你……
你怎么会这样啊?
难道是花魁不好吗?
为什么会产生这样错误扭曲的取向啊!
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,还是道德的沦丧啊!
可是主人对我实在是太好了,把我当亲人啊!
我……
我赵闲本来一个该死之人,却能得到而今这般身份地位,全部都是主人给的。
大不了……
眼一闭,腿一伸,就当作是一场梦,挺过去就好了。
毕竟家里的战奴那么多,主人应该不至于会一直盯着自己!
“你怎么跟个棒槌一样,一动不动?过来看看!”
赵峥已经脱光了。
赵闲一个哆嗦,差点直接两腿一软跪了下去。
还要看的啊?
可……当他眼睛看过去的时候,却完全震惊了。
“这——这是什么?”
赵峥表情很复杂:“你说呢?”
“这……”赵闲忍不住上手摸了摸。
赵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:“你要是再用这种奇怪的动作摸我,我就把你的手剁了。”
“啊!主人,我……”赵闲吓了一跳,忙退后几步,“你身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伤口?”
赵峥叹息一声:“五年前的时候,我昏倒在雪地里,让苏氏布行的掌柜救了,醒来之后,我彻底失去了以前的记忆,连我自己是谁,有什么亲人朋友,家住何方,全部都已忘却……”
“唯独这些伤口……”
赵峥抬头,看着赵闲:“你是上过战场的人,能看得出来这些伤口是什么兵器留下的吗?”
赵闲认真点头,围着光溜溜的主人走了一圈,额头上瞬间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。
“这……”
“主人一共有十二处创伤,前胸的三处为钝器破甲所伤……”
“钝器破甲?”赵峥悚然地看着赵闲,神色惊疑不定:“你确定?”
赵闲没多说什么,立刻解开衣服的纽扣,露出来了自己满是腱子肉的上半身。
赵峥立刻在他前胸上看到了一处可怕的伤口,就在心脏的位置。
“主人请看,我当初在战场上,护心镜都被敌人的破甲锤砸碎了,您的伤口,也是破甲锤造成的钝伤!”
赵峥后背冷汗直冒,头皮发麻。
在乾国,普通百姓私藏铠甲,那是谋反大罪,全族处斩都是轻的,严重点就会变成九族消消乐。
自己这前身是什么人,身上会穿着铠甲被人用钝器破甲,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口,而且还是三处都在前胸?
赵闲接着道:“主人左后腰上的伤口,是铁锥枪造成的,铁锥枪也是破甲的利器,从伤口的样子来看,应该是铁甲被洞穿,深入肉里一寸许。”
赵闲说着这话的时候,一阵后怕地叹息:“亏得没伤到腰子。”
赵峥听了,又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,不过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和花魁大白馒头七进七出,那证明腰子确实没问题。
“另外左右双肩后边的伤口……一共六处!”赵闲倒吸了一口凉气,看着赵峥,表情有些变色,甚至惊恐:“主人,这是箭伤,而且不是一般的箭,是军队里最可怕的是破甲箭,全部扎进你的血肉中,所以才会留下这样可怕的伤口。”
赵峥双拳捏紧了,身上汗如雨下,只是艰难沉重地吐出两个字:“继续!”
“左大腿上的伤口,是军中使用的长剑所留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赵闲看赵峥的眼神,已经有些异样了:“这种剑,就我所知,有资格佩戴的,都是将军级别的人。”
“那换句话来说,我左腿上的剑伤,就是一位将军留下的?”
“不止,还有右腿上的伤口,这个……”赵闲认真思索了一会儿:“是铁钩!”
“铁钩?”
赵闲点头:“军中一旦抓到俘虏之后,有种很无人性的手段折磨死,就是在俘虏的腿上挂上铁钩,另外一头拴在马鞍上,拖着俘虏往地上跑……”
他看着主人额头上越发密集的冷汗,自个儿也觉得惊悚恐怖。
“也就是说,我以前被军队里的人,在右腿上挂了铁钩,然后用战马拖着跑,但是却没死?”
赵闲点头又摇头,“我说不清楚,主人你受伤这么严重,尤其是前胸这三处破甲锤造成的钝伤,理论上你是活不下来的,更别说……”
太惨了。
这副身体都快彻底烂了。
“所以,我醒过来之后,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,只是唯独记得赵峥这两个字……”
赵峥回忆着自己苏醒过来后的那个寒冷的冬天。
或许,正是因为这寒冷的冬天,才让自己身上这些可怕的伤口没有溃脓发臭烂掉,苏媚儿才救活了自己。
可自己,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
赵峥闭上眼睛,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来一个身披铠甲的少年人,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武夫追杀。
逃命的时候,前胸的铠甲上挨了破甲锤。
没死?
或许是有忠诚的护卫,保护了自己这前身?
然后,扶着上了马背逃命的时候,被一群弓弩手追着猛射。
后背上挨了六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