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之御拿着瓦片的手顿时僵在半空,他想到方才的一幕幕,不自觉滚了滚喉结。
“啊——” 这时隔间里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,伴随着椅子倒地的声音。
“小姐,小姐,怎么了?” 玲儿听到里头的动静,慌忙敲门。
“无碍,无碍。是我不小心踉跄,碰倒了椅子。” 魏枝枝软软糯糯的声音从里头传到玲儿这里,也传到了赵之御的耳朵,还伴着哭腔。
赵之御仍在屋顶,听到魏枝枝方才的喊叫与回话,忍不住轻哂。
而竹林边上的赵子期却被玲儿的喊声引了来,他三两下奔到烧水房门口。
“发生何事了?” 赵子期扣了扣烧水房的正门。
“无事,只是小姐不小心碰到了桌椅。无需担心的。” 玲儿急急回了外头的赵子期。
见没事,赵子期便放下了扣门的手,回到了竹林边上,只是这次离烧水房稍稍近了些。
而因着响动,房上的赵之御看到了从竹林边上跑来的赵子期,眼眸一冷,当即翻身下了屋顶,破了一处小门的锁,入了这烧水房的隔间。
赵子期在这烧水房便好,魏枝枝可不能在。他朝着魏枝枝疾步走近。
此时的魏枝枝还在系着孺子边上的小结,听身后有脚步声,登时停下了手上动作,缩了缩身子,小心转过头来。
只见着一高大身影朝着自己靠近,因着逆光看不清长相。
“唔——” 魏枝枝还没来得及反应,已是被来人用手捂住了嘴巴,只能胡乱扒拉着来人的衣服与身子,挣扎起来。
“嘘,是我。” 赵之御压低了声音,靠近魏枝枝耳畔说道。
魏枝枝缓缓停下动作。
起先自己根本没来得及留意来人是男是女,身量几何。倒是如今听到熟悉的声音镇定下来,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奶香,才叫她真正卸下了防备。
这是属于魏枝枝记忆里的香味,是打小时便围绕在她身边的属于赵之御的气味,也是独独她能闻出的气味。
赵之御身上有股清清淡淡的奶香,魏枝枝孩童时便觉着香香甜甜很好闻,不过私下却没少笑过他是个奶娃娃。
她还早早将这发现说与重华殿的人听,却无一人认同她的说法,只道太子熏得都是檀木之香,哪里有什么奶香。
“殿下?” 魏枝枝往身后看,只清晰地看到赵之御那双长睫下的春水眸,深邃引人溺。
或许是花钿纷繁,或许是银钗耀眼,或许她的睫毛过于浓密要好好甄数一番,或许她的口脂有些好闻需得细想是何花香。
又或许像一场梦,梦里风轻轻起,拂过少女软纱罗裙,如丝细发。
赵之御看向魏枝枝的眼睛,愣在了原地
“你放开些......” 魏枝枝的叫唤拉回了赵之御的思绪。
赵之御见自个儿还半抱着娇软,怀中人儿的孺子小结还未系完整,领口松散,露出一小片薄纱轻盖的莹润肌肤,立时松了手,喉结微滚间匆匆后退。
魏枝枝背过身来,匆匆系好了结子。
“您如何进来?”
“你如何在这?”
两人同时出声。
魏枝枝先转了身,正了正,恭恭敬敬出口:
“启禀殿下,今日臣念着儿时的祈福日,便过来寺里瞧瞧热闹。闲逛间路过此地,累了吃茶歇歇,失了仪态,让殿下见笑了。”
作为多年臣子,魏枝枝习惯有事先启,再听上头指令。
赵之御闻言,指了指她这一身衣裳,眉眼挑了挑。
魏枝枝顿觉无措,脸颊浮上红云:
“殿下恕罪,臣一时惦记儿时的兔子花灯,护国寺向来有不成文的规定,只女子能拿那兔子花灯,便...便作了女子之身。
不过,臣今日作的是普通商户之女,是...是一路戴了面纱的。”
唯恐自己女儿身的事出了岔子,给赵之御惹麻烦,魏枝枝再补充了后面一句,将几案上的面纱匆匆拿回戴上。
赵之御欲言又止,见她这般局促,终是轻轻留下一句 “嗯。”
“孤陪母后来这护国寺祈福,见此处有炊烟,又一道小门轻掩,便好奇推进来瞧瞧。”
母后?! 小门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