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厉诚一开始还挣扎,出了办公室以后他就不动了。
“爷爷,我跟你回去,你让他们放开我。”
老爷子想着冷厉诚到底是公司总裁,真从公司押回去也不好看,于是示意那些人松手。
冷厉诚倒也配合,直接跟着老爷子上了车。
“厉诚,你这样又是何苦呢?”
老爷子没忍住开始劝孙子想开,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。
冷厉诚全程一言不发。
到了家以后,老爷子口水说干。
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!现在给我回房睡觉,不到明天早上不许出来。”
冷厉诚转身上楼,如同行尸走肉一般。
老爷子叹气。
站在主卧门口,冷厉诚握着门把手迟迟不敢推开门。
站了足足五分钟,他才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。
他的卧房,原本只有一张床。
是温言来了以后,他才重新开始装修这间房,房间也才添了除灰黑以外的鲜亮颜色。
“老公,小言想在窗边摆一个粉粉的大沙发,要躺在沙发上晒太阳!”
“老公,小言想要一个粉粉的桌桌,在上面梳头发!”
“老公的床边什么都没有,你都不放东西的吗?小言找一个粉色的纸箱子放在这里好不好?”
后来,水粉色的沙发摆了,浅粉色的梳妆台摆了,红粉色的床头柜摆了。
那个喜欢粉色的小傻子把他原本简单的黑白世界侵袭得乱七八糟,自己拍拍屁股走了。
冷厉诚望着这一片粉色,眼前渐渐弥漫了一层血色。
“噗!”
他心口剧烈绞痛。
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。
溅射在了粉色的墙壁上,很快晕染出一片浓烈的艳红。
冷厉诚轰然倒下!
昏迷的大少爷很快被家里的下人发现,送往了医院。
老爷子在病床边焦急地走来走去。
过了好一会儿,医生收了听诊器,又查看了机器,才对老爷子道:“冷总身体的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,之所以会突然吐血昏迷,应该是郁结于心,一时情绪激动导致的。”
老爷子皱眉:“郁结于心?”
医生赶紧解释:“冷总这是心病,解铃还须系铃人,只有找到那个人,解开他的心结,才能让他真正恢复。”
老爷子看向病床上的孙子。
那个解铃人,指的就是不知所踪的温言吧!
见老爷子沉默,医生又继续提议:“我们院也有心理健康科,不如帮冷总看看?”
这时靠在窗边的邱棠英开口了:“不行,我们不去看心理医生。”
医生有些尴尬:“当然,我也只是提议,不强求的。”
冷老爷子看了邱棠英一眼。
邱棠英向他解释:“爸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看心理医生,未必就能凑效……”
冷严邦刚走的时候,深陷悲痛的她曾经去看过好几个心理医生。
可是那些据说口碑不错的医生,他们只会问她和丈夫的感情,问丈夫是怎么死的,问她为什么要抗拒自己的儿子……
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心理医生就是在不断地撕扯她的伤疤。
直到有一天,她再也不疼了,那就是好了。
邱棠英受不了。
她觉得,冷厉诚多半也不希望被陌生的医生这样诘问。
邱棠英的话还没说完,冷厉诚醒了。
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,闻着独属于医院的刺鼻消毒水味道,整个人茫然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