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彩瓷罐确实有千年历史,釉色明莹匀称,外表也跟五彩龙纹瓷盖罐大差不差。”
金玉谨慎评估,话锋一转道:“但我总觉得味道不对。”
金玉做过很多文物鉴定,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可判断偶尔也会跟直觉相悖。
中年警察:“刘天师不是已经说这上面有古墓的气息了嘛,味道肯定是对的!只要时间和样子对得上,那就肯定是遗失的文物了!”
“前辈,我回来了!”韦泽喊道。
在场的人只有坐在中间,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抬眼,朝陆青斐和韦泽看来。
男人约莫三十岁,寸头,眉目清隽,手腕戴一串紫檀佛珠。
陆青斐对上他的视线,丝毫不怵,唇角扬起一抹浅笑。
“梅先生,这回多谢你了。”中年警察感激道,“如若不是你,这文物又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!”
“守护古墓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,此次古墓失窃,是我失责所致,现在找回它,我也能放心了。”
“是盗墓贼利欲熏心……”
中年警察听出弦外之音,话语戛然而止,愣了下,“梅先生不打算做守墓人了?”
“不做了。”
听着他们的对话,陆青斐心如明镜。
梅先生叫梅开寒,是守墓人,也是报案人。
“金玉前辈,看看谁来了。”韦泽笑着说。
兀自寻思的金玉回过神,看见陆青斐,脸现惊喜。
“金老师。”
陆青斐打完招呼,视线投至彩瓷罐子,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:“这文物……”
“找回来了!”中年警察抢先说,“可喜可贺!国家宝藏绝不能流落在外,这可是要移交博物馆的!”
陆青斐歪头,疑惑道:“不放在古墓吗?”
“原先确实是放在古墓里,不过,今年年初说要拿到博物馆。”金玉解释道。
陆青斐若有所思。
“我可以仔细看下吗?”她礼貌问。
梅开寒冷不防开口:“文物不是谁都能随随便碰的,而且你懂陶瓷吗?”
“我懂的。”陆青斐的眼瞳赤城。
梅开寒嗤笑:“自以为在网上看了几个短视频,就说自己懂陶瓷。”
韦泽劝说:“这个文物沾了泥土,脏兮兮的,不适合你们爱干净的女生。”
他在给陆青斐台阶下。
以免她丢人现眼。
陆青斐却说:“我上过文物鉴定和文物保护与修复课。”
刘观云闭目沉思,完全置身事外。
中年警察语重心长道:“上过课,跟会是两回事,你一个学生做事要注意分寸。”
陆青斐:“我不是学生。”
梅开寒拧眉看她。
陆青斐坦然道:“我毕业了,现在是无业游民。”
她完全没有无业游民该有的焦虑和落魄。
梅开寒哂道:“弄坏了,你赔不起!”
“一个小姑娘好奇想看看,就让她看看,怎么了。”
这时,金玉提高音量说:“要真出事,我担责。”
能做出一个相似度99%的仿造品,金玉认为陆青斐比自己还要了解五彩龙纹瓷盖罐。
金玉都做担保了,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陆青斐戴上手套,没用放大镜,双手贴在瓷面,弯腰低头,神情专注地把彩瓷里外看了个遍。
众人的心随着她的动作一悬一浮,生怕好不容易找回的文物被她弄坏了。
须臾。
陆青斐眉梢微动,轻声说:“这是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