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的时间越久,赵濂就熬煎。
待到众审之法一出,赵濂必会成为众矢之的。
“父皇说了,暂时不会定他的罪,但也不会护他一分一毫,那些人不管做什么,他自己受着。”
祁渊的声音带了狠意,“当初他拿楚成敬的那几封信要挟我时,就把他所有的生路都堵死了,我要看着他,受着折磨,再慢慢死去。”
他眉眼低低压着,整个人散发出狠戾之气。
陆芷沅抱着他的胳膊,安抚似的抚着着他的手背,“那几封信他都给你了吗?”
“他只给了两封,据他说还有四封信。”祁渊答道:“我估摸着,他还想拿那四封信翻身呢。”
陆芷沅的柳叶眉微微蹙着,“杨易他们也找不到吗?”
“是我让他们不找了,楚观的家人,邓州原楚刺史的儿子,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站出来指控楚成敬。”
陆芷沅抬起头,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,“他们这个迫不及待,怕是有人指引的吧?”
祁渊嘴角也弯起,他一笑,身上的戾气就消失了,“也没什么指引,就是让他们跟着清点丞相府的东西,还有核查楚成敬那几个儿子这几年所作所为。荣华富贵,安逸肆意,楚成敬和他儿子们都占了,旁人为他们做牛做马,最后却连命都保不住,谁不恨他。”
“可楚观和楚刺史已死,他们来往的证据也被楚成敬处理了,光凭他们的口供,只怕那些旁观的人不服,特别是那三十七个州府主官。”
“不用担心他们。”祁渊的长腿往前一伸,身子靠着车厢壁,一副轻松闲逸的模样。
陆芷沅眼睛一亮,“他们……”
祁渊点点头,“月夕后就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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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夕前日。
顾月澄和叶溪,还有许子昙,致静一起到了上阳,住在顾明之的新府邸。
由于楚珮容和兰氏没有去杜县吃顾月澄的喜酒,顾月澄特意在府邸中置办了几桌酒席,请了晋王府的人,叶寒舟和兰氏,还有关羽舒和母亲林氏,江陵一家,也算是答谢顾明之刚上京时,诸人对他的帮助。
江陵站在园子中,看着庄宜和关羽舒的侄子侄女满园子的跑,庄烨在后边迈着小短腿奋力地追,几个孩童的嬉闹声惊得停在枝头的鸟儿扑棱棱飞走了。
江陵拍了拍顾明之的肩膀,“托这几个孩子的福,你这府中总算热闹起来了。”
顾明之嘿嘿笑着,“我一个人住,也热闹不起来啊。”
江陵问道:“你没有劝阿澄和叶溪,在上阳开一家医馆?”
顾明之望着在六角亭中同祁渊,叶寒舟聊天的许子昙和叶溪,“我没劝,阿澄如今是叶溪的娘子,他们的事,他们自己做主。”
花荫下女眷也在聊天,兰氏问顾月澄,“你们没想过到上阳来吗?”
“师父舍不得杜县的医馆,我们先陪着师父,过几年再说。”顾月澄答道。
陆芷沅笑道:“左右杜县离上阳不远,你若想顾郎中了,就到上阳来。”
庄宜跑累了,喝了一盏茶,又过来问顾月澄,“阿澄姑姑,待会有大青鱼吃吗?”
众女眷都笑起来,关羽舒道:“你个小馋猫,一天惦记着吃的。”
顾月澄蹲下去笑着告诉她,“有,还如上次一般,把鱼肚蒸给你吃好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