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珮容手中正剥着一颗玛瑙葡萄,她停了一下,又继续扯着紫色的葡萄皮,手开始发抖。
“说仔细点。”陆芷沅问徐娘子,众人又把目光转向徐娘子。
徐娘子道:“鲁管家听到外头的人议论,出去打听了一番。丞相和二爷是在宫里被直接扣住的,虎豹骑和校事去丞相府和尚书府把所有的家眷都扣住,送到了掖庭狱。听说……”
她偷偷抬眼看楚珮容,小心地说道:“是京兆府的楚府尹带着圣旨去丞相府和尚书府拿人的。”
楚珮容的手抖得厉害,葡萄捏不住,掉到她杏黄绫裙上,紫色葡萄汁洇湿的那一块,变成褐色,如干涸的血迹。
楚钦原是楚成敬亲近之人,眼下却是他去拿楚氏的人,自己人打自己人,才是最狠的。
陆芷沅道:“此处风大,轻雪你们先送王妃回去歇息。徐娘子,你去外头告诉鲁管家,有什么消息即刻回来告诉我们。”
向菱跟着轻雪她们送楚珮容去清辉院。
兰氏待她们走远,问陆芷沅:“殿下对此事最清楚,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,何必还要绕一个大圈子让管家去打听。”
兰氏这段时日娘家有事,并不知道祁渊和陆芷沅之间已有了嫌隙。
陆芷沅默了默,淡声道:“殿下最近和赵良娣住在西溪别院,甚少回王府,我很少见到他。”
“他和赵雪樱住在一起??”兰氏拔高了声量。
关羽舒冷笑:“师娘,您也觉得不可置信吧。”
“赵良娣是殿下的妾室,殿下和她住一起,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陆芷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态自若。
她不想再提他们,转了话头:“师娘,您会宽解人,帮我们去劝劝王妃。”
“好,我去。想想她父母对她做的那些事,换是心肠硬的人,此时该是高兴的,偏生她是个心肠软的,心肠软的人,最容易受苦。”
兰氏拉着陆芷沅的手,意味深长道:“阿沅,有些事我们无法控制,那就把心肠练硬一点,心肠硬了,自己会少受很多苦。”
“多谢师娘提点。”
陆芷沅和关羽舒送兰氏去清辉院。
两人出来时,陆芷沅让关羽舒陪她去禁苑找叶寒舟。
她担心楚成敬被抓一事,会连累楚珮容,所以她想去打探消息,若是会牵连到楚珮容,也能早些想法子。
禁苑四周增加了守护,虎豹骑和禁军来回交替巡查,还有一些身着百姓衣裳,精壮的男子夹杂在来往百姓中,双目如鹰隼般盯着可疑的人。
陆芷沅认出几个,他们是曾护送她去杜县的校事。
关羽舒悄声道:“瞧这架势,倒像是防着有人要举兵谋反。”
守门的虎豹骑看到她们,喝道:“站住,禁苑重地,闲人不得靠近。”
陆芷沅把晋王府的令牌给虎豹骑看,“我们是晋王府的人,想去礼部求见叶尚书。”
虎豹骑仔细打量令牌,又进去请示,一个领队出来,他认出陆芷沅和关羽舒,把她们带了进去。
到礼部官署的时候,一个男人带着几个小吏出来,他看到陆芷沅时,原本谈笑风生的脸冷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