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渊盯着地上的那几朵花，抿直了唇线。

陆芷沅方才是瞧见叶子上有水珠堪堪欲滴，才松的手，但那颗水珠随着枝桠的震颤，反而弹到她眼下，她抬起袖子擦拭，“太子妃有福气。”

祁渊拧着眉头看着陆芷沅，脸色黑了下来，心中的酸泡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。

她还是放不下云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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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府。

楚钦和楚广臻从扬州赶了回来，没有去丞相府，而是先到了京兆府官署。

他们刚进去没多久，楚成敬就赶了过来，守门的衙役正要进去通报，楚成敬骂道：“瞎了你的狗眼，本相去见楚府尹，也用通报吗？”

衙役陪着笑，“丞相大人稍等片刻就好……”

他话未说完，脸上就挨了楚成敬一巴掌。

“你是什么狗东西，也敢拦本相。”楚成敬骂着，气冲冲地又踹了衙役一脚。

“丞相莫生气，他是新来的，不懂规矩，回头下官好好教训他。”楚钦和楚广臻从里头迎了出来。

楚成敬进去，还不解气地回头往衙役脸上啐了一浓痰。

待他们走远，衙役才敢擦去脸上的污秽，咬牙骂道：“儿子都死了，还不知道积点德，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东西几时死！”

楚成敬随楚钦他们到了里头的正堂，劈头就问：“你们回来，为何不先到丞相府，告诉本相查得如何？”

楚钦和楚广臻对视了一眼，楚钦请楚成敬坐下，又亲自奉上茶，“下官知道丞相着急，但依照规矩，下官办案，查出结果后要先呈上朝廷。”

楚成敬把茶盏重重往几上一搁，怒道：“死的是本相的儿子，本相先知道，会坏了什么规矩？”

楚钦向楚广臻使眼色，楚广臻硬着头皮道：“可是，陛下和殿下一直盯着此案，出发前也一再叮嘱我们回来要马上告诉他们结果，所以下官和楚府尹回来，才先到京兆府写奏章。”

楚成敬气势汹汹地盯着他：“你别忘了，你姓楚，不是姓贺。”

楚广臻不敢再言语，偷眼望着楚钦，楚钦也望着他，两人皆不肯说。

贺姓才是东秦的主子，楚姓再尊贵，也不能越过贺姓。

楚成敬又气又不耐烦，他眼中哪里还有贺姓，见他们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，只得换了个法子：“本相主理尚书台，底下的奏章也是先呈上尚书台，再由尚书台呈给陛下和殿下，你们先给本相看也不会坏了规矩。且今日陛下和殿下都去了万卷书院，不在宫里，你们就是此时也见不到他们，不如先给了本相。”

楚钦和楚广臻又对视了一眼，最终楚钦道：“丞相一定要看，下官也不敢阻拦，只是……”

楚成敬见他又吞吞吐吐起来，索性向他伸出手：“拿来，本相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向本相的儿子下黑手。”

楚钦叹了口气，从袖袍中取出一份奏章，双手递给楚成敬。

楚成敬打开来看，只粗粗浏览了一遍，就面色铁青地把奏章撕烂，狠狠地丢到地上，“你们去查了这么久，就查出这些来？你们到底是去查案子，还是去游山玩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