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端起茶盏,喝了一口凉茶,把那股厌烦压下。
“话虽如此,但本宫年岁渐老是事实,本宫这几日想着,我们得让年轻人出来担起楚氏的荣耀,不能光靠本宫一人,阿兄觉得呢?”楚后微笑着问楚成敬。
楚成敬眼中闪过喜色,“娘娘思虑周全。祁洛被陛下废为庶民,罚去给贤妃守陵,这颗棋子算是死棋了。微臣这几日想着,我们得重新找个人出来,代替祁洛,护着我们楚氏百年的荣耀。”
楚后手中还拿着那只茶盏,冰湃过的杯壁还带着凉意,从她的指尖传来,浸得她的心也是凉的。
楚成敬说的是护着楚氏百年荣耀,没有说是辅佐祁泓。
果然,在他心中,祁泓早已不是储君的人选。
楚成敬也意识到自己失言,忙道:“选出的人,必得忠于宋王,忠于楚氏才行。”
楚后指尖摩挲着凉浸浸的杯壁,含笑问道:“阿兄觉得谁适合呢?”
“十一皇子祁浚。”楚成敬道。
楚后抬起眼帘望着他:“为何是他?”
“他年方十二,根基未稳,且陛下又让他在礼部帮忙,若我们把他收为己用,把他养在娘娘膝下,让他在礼部壮大自己的根基,到时,礼部就又回到我们手中。”楚成敬笑得甚是得意。
“可是,”楚后颇感为难,“吉婕妤尚在,本宫怎好把祁浚养在膝下?”
“人总会生病,有些病发作得突然,药石无效也实属常见,娘娘不用担心这些。”楚成敬轻飘飘地说道。
楚后放下茶盏,“有阿兄谋划,本宫就放心了。本宫寻个合适的时机,召祁浚过来用膳,好好同他聊聊。”
楚成敬点头,又道:“娘娘,我们也得寻个合适的时机,把祁洛除掉,他活着,微臣总不放心。”
楚后迟疑,“他到底是我们楚氏的孩子,贤妃已经不在了,他也被废为庶人,不如就放他一条生路吧。”
“不行!”楚成敬断然道:“他知道太多事,若是有朝一日他说了不该的话,我们这些年的功夫就白费了。”
“娘娘,”他看着楚后,语重心长道:“有妇人之仁,是成不了大事的,您可不能犯傻啊。”
“是本宫糊涂了。”楚后低下头。
楚成敬又把楚氏荣耀担在她肩上的话说了一遍,才告辞。
待他走出咸宁宫的宫门,宝珠扶着全身颤抖的吉婕妤出来。
吉婕妤已然听明白他们的话,她扑通跪在楚后面前,连连磕头,“求娘娘饶命,放我们母子一条活路。”
“你们的活路,在你们,不在本宫。”楚后道。
吉婕妤不解地抬起头。
楚后平静地说道:“你若想不明白,就去问问你的父亲和兄长。”
楚后说完,不再理会吉婕妤,起身走向偏殿,走进寝宫。
她坐在妆奁前,从菱花镜中看着高耸的宫髻中戴的瑞凤点翠华胜,两侧的牡丹镶红绿宝石金步摇,满头的珠翠让她凤仪万千,尽显皇后的威仪。
瑞珠就在身边。
她问道:“瑞珠,本宫好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