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。”轻雪惊叫着扑过去抱住她，站在台阶边的丝雨也跑过来。

摘星台下等候的丫鬟听到动静也急忙上来，众人合力把楚珮容抬下摘星台。

摘星台离倚翠居近，已有小丫鬟跑去告诉陆芷沅，陆芷沅搁下写了一半的字帖就跑了过来，吩咐人去抬肩舆来送楚珮容回清辉院，又让人快去请郎中。

向菱闻讯也赶去清辉院，经过岔路口时，青叶和她们打了照面，见她们神色匆匆，抓了一个小丫鬟问发生何事，小丫鬟告诉她王妃突然晕厥。

青叶赶忙回淑景居告诉赵雪樱，又问道：“良娣，我们要不要去清辉院看看王妃。”

赵雪樱放下手中的紫毫，“皇后不让我靠近世子，我若是去了，世子磕着碰着了，怪到我头上，我可吃罪不起。”

她起身到佛龛前，连翘点了香递给她，她接过拜了拜，插进香炉中，“我去不了清辉院，就在佛前为王妃祈祷吧。”

她跪在蒲团上，捏着建昭帝赏赐的菩提佛珠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
连翘站在后面，没有听到她嘴里念的是：“楚氏作恶多端，求菩萨为民除害，早日把楚氏恶人收了去，把他们打入阿鼻地狱，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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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珮容回到清辉院的时候，清醒过来，她看着床边围着的众人，虚弱道：“我不过是睡得不好，恍惚了一下，你们不用担心。”

陆芷沅摸着她冰凉的手，“王妃，你先眯一会眼睛，待会郎中来了，再让郎中仔细看看。”

向菱在旁边道：“烨哥儿有我们看着呢，王妃只管好好安歇。”

楚珮容觉得疲累无比，这些年从未如此累过，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，遂听从她们的话，闭眼安歇。

一时小厮把郎中请来，诊了脉，说她本就气血两亏，又兼多思伤神，夜不成寐，血不归经，所以引发晕厥。

郎中开了药，叮嘱她千万注意保养，否则会累及寿元。

楚珮容听了默然不语，只呆呆望着帐顶。

陆芷沅让管事送郎中出去，回来安慰她：“姐姐，不用担心的，吃了药，好好保养身子就好了。你瞧瞧我，去岁还是一身病痛，如今已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
楚珮容呆滞的眼神慢慢挪到陆芷沅脸上，“阿沅，眼下的日子你过得开心吗？”

陆芷沅也沉默下来。

如履薄冰的日子，谁会过得开心。

“我们过的日子没一日是自己想过的，却要苦苦熬着，有时候想想，死了倒是解脱。”楚珮容笑着，眼角却渗出眼泪。

“我们死了是解脱了，可你的庄宜和庄烨，我的母亲兄长族人，他们该怎么办？”陆芷沅给她擦拭眼泪，自己却落下眼泪。

她缓了缓，又含泪笑道：“我们这辈子已然如此，只能熬着，但愿下辈子，你我都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。”

“熬着。”楚珮容闭上眼睛，声音飘渺静寂，“可我好累。”

她叹息，“好累。”

陆芷沅给她掖好被角，“累了就好好歇一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