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事把他每日所到之处都记录下来,祁渊看完递给陆芷沅。
陆芷沅细细看完,笑道:“赵郎中这是人醉心不醉,每日到的酒馆都是不一样的,且每到一个酒馆,都有认识的友人听他诉苦,还真是巧。”
杨易冷肃的脸上闪过赞赏之色,“属下初时也觉得奇怪,让底下人盯着赵府之人,发现赵濂每日出去喝酒前,都会让府中的两个老仆去各酒楼转一圈,若是哪家酒馆有赵濂认识之人,就回府告诉赵濂,然后赵濂就会去那家酒馆买醉诉苦。”
“那些人只怕还不知道自己被赵濂利用呢。”祁渊冷笑,“把这些人都记录下来,日后得找个机会告诉他们,他们一片赤诚待赵濂,赵濂又是如何待他们的。”
他想起一事,问杨易:“楚氏和魏氏的人可有什么动静?”
杨易答道:“工部的魏尚书,和吏部的楚尚书昨日在八仙楼一起喝酒,我们的人听到他们在聊通过县试的名单。”
“魏玄英和楚钦这几日可有异常?”祁渊又问道。
“魏大夫和往时一样,除了入宫处理国事,下值后回到府中甚少外出,前日到丞相府祭奠冯夫人。楚府尹除了冯夫人丧仪首日到丞相府祭奠,其他时日都是在启祥宫守灵,或者到京兆府处理公事,没有与其他人来往。”杨易答道。
守在门口的长风在门口叩了两下,向里边道:“殿下,华侧妃,茗玉姑娘求见。”
他们从倚翠居出来时,茗玉和乳娘负责照顾庄烨,陆芷沅担心是庄烨有什么事,便让茗玉进来。
茗玉进来道:“华侧妃,方才太傅府的一位娘子过来问要跌打扭伤的药,奴婢问了,娘子说是太傅从禁苑回来,马突然受惊发狂,太傅在马车中摔伤了。”
陆芷沅大惊。
祁渊向杨易看了一眼,杨易点点头,也没有告辞,径直出去。
“师兄,我们得过去看看。”陆芷沅着急道。
“好。”祁渊唤来长风,吩咐他去拿跌打扭伤之药和派人去请郎中,然后和陆芷沅匆匆赶到太傅府。
他们刚走进夹道,墨韵堂对面的山石后走出两个人,正是赵雪樱和连翘。
赵雪樱望着祁渊和陆芷沅靠在一起的身影,扯紧了缠绕在指间的锦帕。
陆芷沅还真是得祁渊宠爱,祁渊到哪里都带着陆芷沅,自己的一片痴情,他却视如草芥。
父亲曾告诉她,南越向来被东秦轻视,而前些时日南越使团过来,陛下让祁渊和祁泓两位皇子,还有礼部尚书到城外十里迎接,不是陛下看得起南越,而是祁渊宠爱陆芷沅,想给陆芷沅脸面,才去求陛下给予南越高规格的礼待。
若是祁渊能对自己眷顾一些,楚氏也不敢如此羞辱他们赵氏,她的阿娘也不会死。
她这几天从淑景居的小丫鬟嘴里套出话,以前祁渊是按礼制待王妃和妾室,陆芷沅得祁渊宠爱后,祁渊就专宠她一人,夜夜都宿在倚翠居。
所以,她想要护好父亲和兄弟,就要得到祁渊的宠爱,有储君护着,楚氏就不敢如此肆意地欺负他们。
她得想法子,把祁渊对陆芷沅的宠爱转移到自己身上,她得让家人活下去。
祁渊和陆芷沅的身影消失在夹道转角处,赵雪樱收回了妒忌的目光,扶着连翘的手慢慢往淑景居走回去,“去打听一下,方才来见殿下的那个男人是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