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濂瞳孔一缩,猛地站起来。
启祥宫里几十个高僧为贤妃祈祷,哪里还用得着女眷抄写经文,这分明就是楚后刻意为难赵雪樱。
去岁楚后也是用这样的法子为难过华侧妃,最后还是祁渊把华侧妃救了出来,华侧妃受了寒,养了许久。这一次,不知楚后又用什么恶毒的手段等着赵雪樱。
他匆匆走出官署,想到自己不能直接去把赵雪樱带出来,赶往启祥宫找祁渊帮忙,守门的小内侍监告诉他:“晋王殿下和宋王殿下一同走了,想是去了户部。”
于是他又赶去户部官署,祁泓在和王略议事,祁渊不见踪迹,祁泓说兵部有人找,祁渊去了兵部。
赵濂在宫道上都想要跑起来,二月春风带着寒意,扑到他身上,吹得他发际鬓角渗出的汗珠有些冰凉,如冰渣子打在他脸上。
他又怕又急,如今已到了晌午,赵雪樱在宫里待得越久,就会被折磨得越痛苦。
兵部的人说祁渊和齐维出去了,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赵濂站在兵部官署门口,心跳得极快,快得想要从喉咙中跳出来,他大口喘着气。
找不到祁渊,还有谁能去救赵雪樱?
他目光落在远处的几间琉璃瓦的重檐屋顶上,眼睛一亮。
&
咸阳宫的偏殿,建昭帝正坐在榻上看户部的文书。
这两日他称身子不适,一直呆在咸阳宫,各部呈上的奏章文书,先送到德阳殿让祁渊看,若有紧要的再送到咸阳宫给他,大臣的求见,他一概不见。
而赵濂到处找不到的祁渊,正坐在矮几另一侧,同他说着昨日在墨韵堂调任王略一事。
“王略调任一事,你看着处置就好,至于名衔,就定互市监察使,待会朕就把颁布旨意。”建昭帝道。
“多谢父皇。”祁渊道,他略顿了顿,又问道:“父皇,赵濂一直没来找你吗?”
建昭帝笑了笑,“是啊,朕也觉得奇怪,他居然不来找朕主持公道。”
祁渊手搭在矮几上盖碗底托的边缘,来回摩挲那光滑的瓷器,“或许,是楚相打得不够狠。”
“若是楚相打得不够狠,加上你母后的动作,该够了,朕让人去知会了赵濂,眼下他该知道赵良娣被皇后折磨了。”
正说着,李恩进来道:“陛下,礼部赵郎中求见。”
父子俩相视一笑。
祁渊道:“儿臣先到里头去避一避。”
建昭帝点头,张和过来把祁渊用过的盖碗收起来。
赵濂进来向建昭帝行礼,建昭帝倚靠在引枕上,腿上搭着锦被,神情厌厌,声音有些虚弱:“赵爱卿,请坐吧。”
“陛下身子可好些了?”赵濂坐下,不敢直言请建昭帝去就赵雪樱,只得先客套着。
张和奉上茶,赵濂双手接过。
建昭帝长长叹了口气,“贤妃骤然弃朕而去,朕这心里着实难受,你说这人好好的,还能吃半碗金玉羹,怎会就突然走了呢?”
他说着,眼眶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