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不见踪迹的魏贵妃居然也来了。
她在灵前进了香,特意到楚珮容身边,用锦帕拭了拭并未流出的眼泪,“珮容,昨日听到冯夫人被罚去茂陵为贺美人守陵,本宫这心里真不是滋味。论理,贺美人不过是一个位份低下的和亲公主,让东秦赫赫有名的楚氏大族命妇去给她守陵,真是太委屈冯夫人了。”
她一双妙目直直地盯着楚珮容苍白的脸,锦帕遮不住的嘴角是向上弯着的。
楚珮容挺直了腰背,不卑不亢地回道:“家母犯错,自该受陛下责罚,贺美人是服侍过陛下之人,家母为她守陵,怎是委屈。”
“本宫听着这话,怎觉得珮容是向着贺美人,莫不是因为贺美人与华侧妃都是南越来的和亲公主。本宫就好奇了,珮容为何对南越来的公主格外地偏袒,连自己所出的孩子都给了华侧妃养?”魏贵妃捏着锦帕一直抵着鼻端,压着那根本压不住的讥笑。
“听闻贵妃娘娘这几日在养病,所以没有来贤妃娘娘灵前祭奠。本王瞧着贵妃娘娘是病得神志不清了,已不能分辨何为流言蜚语,又当众嘲讽贺美人位份低下,本王觉得该去奏请父皇,让贵妃娘娘好好养病。”
祁渊凉飕飕的声音自魏贵妃身后响起,魏贵妃神情一僵。
虽说楚氏落难,她幸灾乐祸,但她不敢闹到建昭帝跟前,因为魏玄英告诫过她,别看建昭帝针对的是楚氏,魏氏他也盯着,若魏氏想保得无虞,就得谨小慎微,否则楚氏就是前车之鉴。
当下魏贵妃立刻收起讥笑之色,她转过身面对祁渊时,脸上已刻意堆上尴尬之色,“本宫几日不出宫门,昨日乍然听得这些事,所以问问晋王妃,既然是殿下说流言蜚语,那便是流言蜚语了。”
祁渊并没有放过她,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魏令娴,似笑非笑道:“本王也听到了一些话,听说祁衡在外头有个爱妾,还生了孩子,但前几日被人杀了,不到两个月大的孩子也没放过,真是残忍。本王已告诉父皇彻查此事,人命关天,又是皇家血脉,岂能容那些宵小之辈为非作歹。”
魏贵妃一怔,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魏令娴,只见她脸上青红交错,悲愤交加,怒视着对面男宾中祁衡。
魏贵妃拧着眉头,眼中闪过疑惑,面上却神色平静,“此事本宫从未听说过,或许也是流言蜚语,陛下是该彻查此事,若是真有人向婴孩下手,是该严惩。”
魏贵妃说完,便往外走去,魏令娴没有动,魏贵妃回身抓住她的手,把她带了出去。
楚珮容在一旁听得骇然,祁衡有外室她早有耳闻,但外室和孩子被杀,她还是刚知道,再看魏贵妃并没有激动,她的直觉告诉她,祁衡外室之死,和魏贵妃脱不了干系。
她只觉得背后寒毛倒竖,身上一阵阵发冷。
这宫里的母亲,都是这般狠心绝情。
祁渊见她白着脸,呆站着不动,便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楚珮容回过神,摇头道:“没事。”
她神思恍惚地来到守灵女眷的前面,跪下呆望着眼前的青石地砖。
有几个男宾进来祭奠,她没留神听内侍监报名号,只依礼制低头躬身答谢。
有一男子走到她面前,声音低沉道:“王妃,辛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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