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风刚要离开去找杨易,想起一事,告诉祁渊:“殿下,方才您和齐王殿下说话前,京兆府的楚大人跟在我们后面,可能是有事想找您。”
“他终于要露面了吗?”祁渊回过头,望着身后的宫道。
宫道上有宫人,有官署的小吏低头走动着,他转过身时,他们一愣,头垂得更低了,显然他们都在暗中观察着祁渊。
这是看得见的,看不见的更不知几何。
祁渊心下冷笑,往官署走去。
下午,他和祁泓,王略从官署出来,楚钦已等在大门,向他行礼:“殿下,臣有事找您,不知殿下可否行个方便?”
祁渊看了他一眼,同祁泓王略道:“就按我们说的办,若有急事,可直接去王府找本王。”
他说完,方负手对楚钦道:“去德阳殿。”
他们来到德阳殿的偏殿,祁渊在书案后坐下,又示意楚钦也坐下,长风奉上茶就退了出去。
祁渊喝了一口茶,平平地问道:“不知楚大人找本王,有何事?”
楚钦起身到书案前跪下,额头贴地道:“臣求殿下,让臣查贤妃娘娘的死因。”
祁渊端着盖碗,定定看了他半晌,“楚大人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楚钦道:“臣自知所言乃大不敬之罪,但臣冒死也得说,贤妃娘娘薨逝前两日,还从宫里托话出来给臣,说身子已大好,想吃佛手云糕,怎料才两日人就没了,臣不得不疑心。”
祁渊放下盖碗,垂眸望着地上的楚钦,“楚大人是疑心父皇,还是疑心母后?”
楚钦重重磕了一个头,“臣万死不敢疑心陛下。”
不疑心建昭帝,那就是疑心楚后。
祁渊身子前倾,食指曲着轻扣书案,玩味地看着楚钦:“楚大人,倘若母后和楚相听到你这番话,不知会作何感想。”
楚钦直起身子,抬起头望着祁渊,“有些事,殿下也想知道真相吧。”
祁渊笑,“唆使东北大营兵闹的宫人和祁衡有来往,你不是让本王知道了吗?”
楚钦看着他,眼睛一眨不眨,“殿下睿智。还有元夕夜,刺杀华侧妃的主使,殿下不想知道是谁吗?”
“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。”祁渊的食指叩着桌面,咚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偏殿回响,仿若人的心跳声。
“知道是谁,和证明是谁,殿下掌管着校事,比臣更清楚这其中的差别。”楚钦道。
祁渊冷笑,“祁洛如今得母后和楚相器重,你舍得让本王除去支持祁洛的势力?”
楚钦平静地回道:“韩王殿下不是您的对手,且他的品行也不足以成为东秦的帝王。”
祁渊的食指停下敲击,盯着他的眼睛,“你想要什么?”
“公道。”楚钦道。
“公道?”祁渊念着这两个字,嗤笑出声,“能从你们嘴里听到公道两个字,还真是难得。”
楚钦腰身挺直,道:“公道不在嘴里,在人心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又道:“丞相曾几次要下官动顾明之,下官并没有动。”
他坦然地对上祁渊审视的目光,没有移动分毫。
祁渊许久方道:“好,楚大人如此深明大义,本王就成全你。你可以查,但本王不知,若是被母后和楚相知道,本王也不会帮你。”
“多谢殿下。”楚钦向他恭敬跪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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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渊回到晋王府,走到夹道前的岔道口时,就看到赵雪樱站在那里。
她病了几日,那张脸越发的苍白瘦小,更显得娇弱,让人忍不住想怜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