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下恼恨,脸上却未显半分,笑容温然,“本宫不知祁渊和祁泓也在,只带了一碗百合羹过来。”
她挥了挥手,瑞珠把带来的食盒打开,端出一碗百合羹放在建昭帝旁边的矮几上。
建昭帝没有去碰那碗百合羹,淡淡地道:“皇后用心了,朕刚用完午膳,眼下吃不下其他东西了。”
祁渊和祁泓坐在罗汉榻对面的椅子上,各自低头喝茶,没有同楚后说一句话。
楚后扫了他们一眼,眸底寒意加重,但她脸上的笑意加深,“陛下,眼下祁渊也在,不如您问问祁渊的意见,看他可愿纳赵郎中的姑娘为良娣。”
祁泓瞳孔一震,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后,他没想到楚后对祁渊会如此步步紧逼。
祁渊神情淡淡,装作不知地问建昭帝:“父皇,母后所说纳赵郎中之女为良娣,是什么回事?”
矮几的里侧还放着那张棋盘,上面摆的也是那日建昭帝和祁渊摆的棋阵。
建昭帝看着那枚白子,然后目光又移到赵濂的那枚黑子上,平平地说道:“你母后说服侍你的人太少了,赵姑娘贤良淑德,可让她入晋王府为良娣,好好服侍你。”
楚后理了理整齐的袖袍,向祁渊含笑道:“你是储君,但妻妾是诸皇子中最少的,以前是母后疏忽了,那日见赵姑娘属意于你,便想让她入晋王府,即可全了赵姑娘的一份痴心,你又多了一个人伺候,两全其美。”
祁渊没有出声。
楚后看着他,等着他发飙拒绝。
凭他对那南越公主的情意,怎会再纳一个妾室,且又是她推荐的。
只要他开口拒绝,下午楚成敬就会带楚氏的朝臣上奏章,让晋王以子嗣为重纳了赵雪樱,如此楚氏就摆脱了掌控皇室血脉,意图谋反的罪名,还能让赵雪樱进晋王府,搅和晋王府的安宁。只要祁渊后院起火,就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对付楚氏上。
想到此处,楚后笑得要用锦帕抵着鼻端,方不让他们看出她笑得太多得意。
建昭帝伸手去轻抚赵濂的那枚黑子,问祁渊:“你母后也是为你着想,你可愿意?”
祁渊抬起那双乌木双眸看着楚后,眸中是和建昭帝一样的幽深无波,“既是母后之命,儿臣自然听从。”
楚后的笑一下就僵在脸上。
他竟然不反抗?
她心底开始有些不安,是不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?或许不该把赵雪樱强推给他?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建昭帝已经说道:“既如此,就由皇后下懿旨,让赵姑娘入晋王府为良娣。”
建昭帝如此顺水推舟,楚后明白了,赵雪樱这步棋,或许是一步臭棋了。
她眨了一下眼睛,堆着笑道:“祁渊,你要不要回去先同王妃,还有华侧妃说一声?”
楚后特意咬重华侧妃三个字,意在提醒祁渊,华侧妃该是不喜祁渊再纳妾,只要祁渊犹豫,她就有机会把赵雪樱这步棋收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