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手中的画册递给建昭帝,“这是他给庄宜画的画。”
建昭帝随手翻看了一两页,便被吸引住了,坐在榻上仔细看着,连连点头:“画得真好,庄宜的憨态和可爱的神韵,都画出来了。”
他翻着画册,不时指着上面的图案让祁渊看。
祁渊附和了一会,道:“父皇,祁泓这些日子饮酒过甚,还白日醉酒了几次,往时他不是这样的。”
建昭帝状似无意道:“醉酒了,便不用去做他不想做的事。”
祁渊怔怔地看着建昭帝,原来他什么都知道。
榻前的炭火盆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,祁渊转头去看,盆中燃烧的木炭爆出一簇小火花,那摇曳的火焰,让人顿感暖意又多了几分。
建昭帝看完画册,交换给祁渊,“你母后只派了一个宫女来看庄宜,而你的弟弟便是醉酒,听到庄宜不舒服,也亲自过来。”
他看着那画册,“画了这么多幅画,若没有一分真心,是画不好的。”
“祁渊。”建昭帝平静地说道:“朕希望你能护住这份真心。”
画册压在祁渊的手上,十几页纸,祁渊却觉得比素日拿的长剑还要沉重。
建昭帝继续道:“祁泓不比你,你有兵部作为依仗,府中的人又都忠心于你,他什么都没有,朕知道他日日饮酒是为何,却不能如护着你一样护着他,因为他若是惹恼你母后,是没有还击之力的。”
祁渊握紧了手中的画册,“父皇,祁泓不是什么都没有,他有父皇,有儿臣。”
“好。”建昭帝点头,许是炭火盆烧得太旺了,红红的火光照着他,眸底也跟着泛红。
楚珮容带着庄宜进来,庄宜向建昭帝道:“皇祖父,膳食备好了,请皇祖父用膳。”
她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建昭帝满脸是笑,他抱起她:“走,我们用膳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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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夕,祁渊如往常一般来到倚翠居。
陆芷沅正在灯下临摹字帖,从花窗看到他到来的身影,搁下笔,待他进屋就向他招手,“过来。”
祁渊走过去,她拿起祁渊被建昭帝打的那只手掌,笑道:“想不到,陛下是个慈父。”
祁渊垂眸望着那只手掌,想到在墨韵堂建昭帝所说的话,无奈轻笑,“在宫里,便是有慈父之心,也不敢教人知。”
陆芷沅仰起小脸,“怎么了?”
祁渊携她到另一侧的榻上坐下,把建昭帝托付祁泓之意告诉陆芷沅。
陆芷沅端着茶盏低头抿了一口茶,掩饰激动地心绪。
祁泓待她有恩,她一直想报答他,却碍于男女有别,所以明知楚后拿他当傀儡,也不敢提起一句,如今有了建昭帝的话,就好办了。
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,护过她一段时日,往后,她会尽所能来护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