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芷沅叹了口气,“王妃也是可怜。”
冯夫人回去后,楚珮容的身子就不舒服,想来是冯夫人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她。楚珮芳的栖云阁就在清辉院附近,她却宁愿把庄宜送到倚翠居。
她们是她的至亲之人,却也伤她最深。
祁渊依旧不吭声,陆芷沅也不敢再说下去,换了个话头,问庄宜今日写了几个字?
到了倚翠居门口,祁渊停下脚步,叫过长风,“你去宫里请御医来给王妃瞧瞧,若有什么就来告诉本王。”
长风领命而去。
陆芷沅偏过头,欢喜地向他展颜一笑。
冬日天黑得早,三人用了晚膳,陆芷沅看着时辰尚早,就同庄宜在书房临摹字帖。
陆芷沅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紫毫,让庄宜拿着,自己再握住她的小手,带着她写几个字,让她体会手腕如何运转用劲。
长风过来告诉祁渊,御医给楚珮容诊脉,说她是心情郁结,已经开了药,安心歇几日就好。
祁渊听完,到书房来看陆芷沅教庄宜写字,他看到他们手中的紫毫,笑道:“昨日我让人重新给你做了一支小的紫毫,刻着你的名字。”
他原来送给她的紫毫,巡视时她带了出去,放在他的马车上,在岳州栈道随着马车掉入悬崖底。
“爹爹,有庄宜的吗?”庄宜探出小脑袋问道。
“有。”祁渊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你有一支,师祖一支。”
他说着,对陆芷沅道:“明日在整理一日文书就弄好了,后日我们去先生那里。”
在南边时,祁渊想着回到上阳就带陆芷沅去拜见叶寒舟,无奈事情一桩接着一桩,一直拖到现在。
陆芷沅握着庄宜的手写了五个字,松开手让她自己写,问祁渊:“朝中之事,你能走开了吗?”
这些时日,朝中因为应州祁渊被威胁,东北大营兵闹,岳州栈道之事闹得不可开交,建昭帝让祁渊时刻留意楚魏两派的动静,想借机压下他们。
祁渊看到庄宜正认真地临摹字帖,便携陆芷沅坐到后面的罗汉榻上,告诉她:“父皇让人到乱葬岗查突然身亡的宫人,楚魏两派都慌了,让京兆府和廷尉府的人一起查,楚相和魏大夫天天盯着查出什么。”
“那我们后日就去拜见师伯。”陆芷沅道:“还有一事,我想同你商议。王妃虽让我教庄宜写字念书,但我若有事,她便又停了下来。过了年,她就六岁了,也该请着个正经的先生。你看看师伯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,若有,就请来教庄宜。”
祁渊道:“宫里是有翰林教年幼的皇嗣,父皇和王妃也曾问我要不要把庄宜送进宫一起学?我倒不是很想让她进宫学,那些翰林老夫子做派,好好的孩子教得跟个木头似的。”
陆芷沅掩嘴一笑,“教得像你一样桀骜不驯才好吗?”
“自然是不能像我。”祁渊笑着,“女孩儿还得像你一样,即便是学了经史典集,身上的灵气没有被那些陈腐教条浸染,这方是求学之道,能点化人,却不会吞噬人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她,温言道:“你知不知道,那日在碧桐书院看到你,我方知什么是见之忘俗,一见倾心。”
庄宜写完了一张字贴,转过身子想叫陆芷沅过来看看,恰好听到祁渊的话,她好奇地问道:“爹爹,碧桐书院是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