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刺史坐在里头,端着一个小盖碗慢慢喝茶。
长史拿出一幅画,上面画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观鱼,长史指着那年轻男人问道:“你看病的那个人,和这个长得一样吗?”
郎中仔细看着,有些不敢确定,“那位大人是躺在床上的,草民也看得不太清楚。”
魏刺史冷笑道:“你们医者给人看病,不都是要望闻问切诊吗?你不看清他,如何能开药,你想蒙本官吗?还是你收了他们的银子?”
郎中吓得跪了下去,磕头道:“大人明鉴,草民不敢啊。”
长史道:“你就老实回大人的话,床上的人是不是画上的人?”
郎中又看了那幅画,点头道:“是,是,是画上的人。”
魏刺史放下盖碗,盯着他:“你确定吗?”
郎中低下头,“确,确定。”
长史送郎中出去,回来问道:“大人,如此看来,确实是晋王殿下,我们要不要给颍州和江州的大人回信?”
“回吧,有事大家一起担着,也不知齐王殿下非要我们看着晋王殿下是何意。”魏刺史看着还搁在高几上的画,捏了捏眉心。
而在别院,陆芷沅站在廊下,听杨易回禀:“底下人回来说,那郎中出去没多久,就被带去了府衙。”
李怀川道:“果真和侧妃推测的一样,他们疑心了殿下的行踪,还好我们提前做了准备。”
陆芷沅叹了口气,“这只是开始,且他们是魏氏,若是楚氏,应付起来只怕会更麻烦。还有,到了邓州,那楚刺史是楚丞相的堂兄,依礼制,殿下是得见他的,我现在还不知何解。”
众人也沉默下来,半晌李怀川宽慰她:“侧妃也不必太焦急,左右到邓州还有十来天的功夫,我们一起想法子,说不定到时会柳暗花明。”
陆芷沅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越往北,天越寒了。
次日一早,魏刺史来到别院前,晋王已经登上马车,全部人马整装待发。
魏刺史诧异:“殿下身子不适,不多休息几日吗?”
李怀川道:“陛下寿辰在即,殿下不敢耽误行程。”
“也是也是。”魏刺史连连道,恭敬地把晋王送出城外十里。
下一个州府的刺史和守备,也带了人到城外十里处迎接。
如此过了十来日,眼看下一个州府就是邓州了,却还是毫无头绪。
陆芷沅站望着天际的残阳,那涌上的暮色沉沉地压到在她心上。
“要不,我们不进入邓州城内,直接绕过去?”谷若虚道。
“不成。”李怀川断然道:“绕过去,让殿下宿在野外,这不是欲盖弥彰吗?”
杨易没说话,只望着陆芷沅。
陆芷沅沉默不语。
忽然,院门口有人走进来,陆芷沅看过去,目光一下就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