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陆芷沅写给他的信。
这还是应州分别后,她第一次写信给他。
祁渊打开信纸,看到上面写着石堰塘互市的首次开市顺利,他脸上的笑意更浓。
陈亮看他的模样,和薛将军笑道:“也不知殿下看到了什么高兴事,我们大捷那日殿下都没笑得这般开心。”
他话音刚落,祁渊脸上的笑就消失了,眼睛微眯着,又恢复了素日的凛冽。
陈从周瞪了儿子一眼,陈亮立刻闭嘴低头烤火。
祁渊看完信,又抬头看面前的舆图,不过这次他的目光落在写着上阳两个字的地方,久久不动。
一名副将进来,把一张状纸给祁渊,“殿下,那几个招了。”
祁渊看完,把状纸递给薛将军和陈从周。
薛将军看完就骂道:“他奶奶个熊,老子,末将定要宰了他们几个,妖言惑众,扰乱军心,害得末将吃了败仗。”
陈亮站在陈从周旁边看完状纸,倒吸了口凉气:“这招可真够毒的,还好殿下能亲自到此。”
状纸记录的是几个楚姓士卒,被来自宫里的人收买,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,还许诺他们事成之后,让他们回上阳,加官进禄。
而他们要做的事,一是装病,对外称上官不给医治;二是给东北大营的士卒吹风,东北是边远苦寒之地,派往东北边境的士卒,都是晋王不喜的,比如他们这群楚姓士卒,不仅病了不能医治,即便是有了战功,也休想得到奖赏,更不用想升官发财了。
进入军中的人,都是拿命换取功名利禄,他们的指望没有了,自然也不会拼命,军心关系着战事,所以从未有过败绩的东北大军,才吃了败仗。
薛将军问那名副将:“他们没说宫里的人是谁?”
副将答道:“打得都吐血了,他们还是说不知道,只说接触过两次,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。”
陈从周望着祁渊,“这宫里的人,会是谁?”
祁渊的目光从舆图上的上阳两个字收回来,转身看他,“陈将军,待过了年,你也去西北,和陈亮在那边呆着,暂时不要留在上阳。”
帐中安静下来,陈亮看着祁渊,一下就明白了建昭帝为何突然让他去西北,他原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,如今他才知道,建昭帝和祁渊,在护着他们父子。
上阳,此刻就如那舆图上的墨字,被黑云笼罩着,这黑云不知会吞噬多少人。
陈从周自然明白祁渊的用意,抱拳道:“末将听令。”
副将问祁渊:“殿下,那几人如何处置?”
祁渊手中还拿着陆芷沅的信,想起她在信上所说的,突然一笑。
她已经点火了,他就给她添几根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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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州。
陆芷沅住在熙和别院已经五日了,还没有起身回上阳的迹象。
谷若虚有些着急,一早就来找李怀川,“李大人,再不赶回去,只怕要赶不上陛下的寿辰了。”
李怀川也是有些纳罕,那日他是猜得到陆芷沅返回岳州,是想帮祁渊,可回到岳州后,她就一直在熙和别院住着。他们过去,瞧着她不是看书就临摹字帖,只字不提她想如何做,除了让长平送出的两封信,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