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同老郑出去一趟,下官受益匪浅,也正有此想法。”王略笑道。
衙役把箱子放进库房,王略清点清楚,登记在册。
弄完后三人出来,还未到议事厅,李怀川和陶刺史就找来了。
陶刺史拿着一份供状给陆芷沅看,“陆芷簿,昨日纵火的人捉到了。”
“这么快!”陆芷沅接过,一面看一面走进议事厅。
王略急切地问道:“是谁?”
一行人坐了下来,陶刺史答道:“是西夏的商人。昨日铺快把库房周围街巷的百姓都仔细盘问过,有几个小孩看到西夏的商人爬上库房顶,铺快去抓,在城门口抓住他们。”
王略愕然。
他们怀疑了很多人,就是没有疑心过西夏的商人。一来西夏刚战败,使团低声下气,做小伏低,一点气节也无,二来互市一事,西夏的商人收益不少,他们为何要烧毁库房?
陆芷沅看完状纸,沉默着递给王略和谷若虚。
谷若虚看完,也是沉默。
西夏的商人招供,他们是因为李惜月公主被东秦朝廷囚禁,西夏的军队又被东秦打败,深感愤怒和耻辱,所以想破坏互市,出一口恶气。
在兵部,谷若虚也是祁渊的近臣,他知道李惜月一案的始末。上阳的西夏商人帮她传递消息,她被囚禁后,西夏的商人花重金收买突厥的狼卫,想让他们挟持住祁渊,以救出李惜月。
这些在街头巷尾,地位最卑微的市井商贾,比西夏朝廷更有气节,更有义气。
陆芷沅看着那状纸,声音低沉,“我们这些日子盘算了很多,自认为是为西夏百姓造福,让他们获利,却不曾留意他们在想什么。这些商人的想法做法,或恐和其他百姓一样,倘若如此,我们单靠交易便宜的货品,可是无法让他们念着好处。”
“还有一事。”陶刺史又说道:“陆主簿昨日让跟的那三个男人,身份查出来了,也是西夏的商人。”
王略对李惜月一案的内情并不清楚,但听到西夏商人纵火,眼下对晋王又有所图谋,他心底也发慌了,“那我们是不是要请李将军派兵回来,下官担心他们还会生事。”
李怀山昨日傍晚已经返回西南大营,应陆芷沅的提议,加强大营和石堰塘的警戒,确保明日的互市不发生骚乱。
谷若虚道:“如果单是西夏商人闹事,倒不怕,只要让城中的守军和府衙的衙役盯着,他们就生不了事,下官就担心他们同西夏大营有勾结。”
他话音刚落,李怀川已把都护府管事找来,让他派人同府衙的衙役在城中盯着西夏商人,而后又对陆芷沅道:“我写信,让人快马送去给怀山,让他盯紧西夏方向。”
陆芷沅点头,“好,有劳李大人了。”
“那三个男人要不要立即抓起来?”陶刺史问道。
陆芷沅想了想道:“暂时不抓,盯好他们,且看他们明日做什么。待明日开市结束,再连同纵火的商人一并发落。眼下,我们得想一想,如何弱化西夏百姓对我们的仇视,这样我们办互市才能达到预想的目的。”
时近正午,日光从议事厅前的空地逐渐移到廊下,又照进议事厅大门,渐渐拉长,一日的光阴即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