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慈恩寺大火,楚珮容带着她们早早回府。
陆芷沅回到倚翠居,沐浴更衣,让闻春挪过一盏宫灯到床边,拿着一本道德经倚在床头翻看着。
闻春剪了一次燃烬的烛芯,劝道:“公主,已经亥时末了,歇下吧。”
陆芷沅放下书,问道:“殿下回来了吗?”m.81book.com
“奴婢不知。”闻春有些诧异,陆芷沅竟然主动问晋王的消息,她想起今晚慈恩寺的大火,小心地问道:“公主是在担心殿下。”
陆芷沅合上书,柳叶眉微蹙,“现在我和南越都还得仰仗他照拂,他若有什么意外,我倒是不打紧,就怕新的储君对南越不利。”
她遭了这一年多的罪,祁渊因良心发现,刚对她格外关切,若是他出了意外,陛下另立储君,她是祁渊的侧妃,新储君怎会怜惜她,庇佑南越?更有甚者,若新储君是魏氏的皇子,依照魏贵妃对楚氏的敌意,那南越的安危可就如履薄冰了。
“殿下不会有事的,若有事,府中怎会如此安静。”闻春劝道。
陆芷沅怎会不知,但楚魏相争如此激烈,祁渊安全的消息不传回来,她终究觉得心下难安。
床边的烛光摇晃着,锦被上纱帐帘的影子来回移动着,晃得她有些眼花心烦,她把书递给闻春,睡了下去,愣愣地望着帐顶。
闻春把宫灯挪到隔间的门边,寝室中的光照暗了下来,外头的丫鬟也睡下了,整个倚翠居一片静寂,院落里的蟋蟀和纺织娘细细的叫声传进寝室。
陆芷沅以前没发觉,晚夕的倚翠居如此热闹,那些虫鸣此起彼伏,很是聒噪,吵得她其他声响都听不到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陆芷沅疑心快要天亮时,外头隐隐响起脚步声,然后是闻春低低地说话:“殿下,侧妃已经歇下。”
陆芷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,她往里侧身,闭上眼睛。
脚步声来到床边,有人坐下,锦被掀起一角,一股清冽的寒香自身后袭来,似乎还夹杂着草药的清苦香味,陆芷沅放缓鼻息,假装入睡。
身后的鼻息也渐渐变得绵长,祁渊似乎已经睡着,陆芷沅小心翼翼地转过身,侧过头借着朦胧的光照看他,他仰卧着,鼻梁高挺,手搭在锦被上,袖子卡着锦被,露出他半只胳膊。
陆芷沅的瞳孔微微一缩,他的胳膊缠着白色的细布,靠着袖子的地方隐隐看见红色的血渍。
怪不得闻到草药的香味,原来他受伤了。
他掌着兵权,手下精兵悍将众多,今晚的灯会中,她就见识了他们悄无声息就了结几人的性命,慈恩寺那边,究竟出了什么事?又是起大火,又是储君受伤。
陆芷沅望着帐顶,想了许久,眼皮涩重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祁渊睁开眼睛,撑起身子,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,垂眸看着她的睡容,低低说道:“阿沅,下次我们一起赏灯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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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早上陆芷沅醒来,祁渊已不见踪影,她梳妆时,宫里的嬷嬷照例送来避子汤,不知是不是换了药方的缘故,她觉得这几日喝的避子汤味道和以前的不一样。
楚珮容今日要进宫,所以陆芷沅早早就到清辉院接庄宜,楚珮容嘱咐她照看好府中之事,便匆忙进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