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子中,池子边,有几个年轻人在闲聊,都是那日在城郊别院见到的年轻人。
“华侧妃。”祁泓向她行礼,他穿着月魄圆领宽袖竹纹长袍,系着金镶玉腰带,头戴带着镶玉缠枝金冠,站在池边,含着笑,乌木色的双眸和粼粼池水一样闪着细小柔和的光芒,如芝兰玉树,朗月入怀。
“宋王殿下。”陆芷沅向他回礼。
她有些纳罕,今日祁渊和楚珮容进宫,他不在宫里陪着哥哥嫂嫂,怎地倒出宫来了?
关羽舒笑道:“今日的螃蟹是殿下给的。”
“昨日南边上供了许多大螃蟹,华侧妃是南边的人,比我们更懂鱼虾蟹之美味,想请你品鉴品鉴,这螃蟹味道如何?”祁泓说道。
陆芷沅垂下眼帘,不敢去看他的脸,因为他说话时总带着温熙的笑,和云琛哥哥一样。
她颔首道:“殿下谬赞了,妾身也不甚懂。”
关羽舒拉着她往亭子中去,亭子中放着两张几案,摆着糕点瓜果茶酒。
“螃蟹只是助兴的,最主要是今日要玩得高兴些。”关羽舒说着,又同陆芷沅咬耳朵,“今日晋王殿下在宫中,绝不会来打扰我们的。”
陆芷沅用锦帕掩嘴一笑,“那我们今日就玩个高兴。”
关羽舒同她坐下,拿起茶壶给她斟茶,刚抬头,笑容就僵在脸上,陆芷沅觉察有异,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,只见长平正走进园子。
她笑容也凝住,祁渊又要来了吗?她目光越过长平,往后面看去,后面却不见祁渊的身影。
长平远远地停住,向她行礼,又把茗玉叫过去,同她说了几句话,就出去了。
茗玉来到亭子中陆芷沅身边,弯下腰小声地说道:“侧妃,殿下说螃蟹太寒,让您不要多吃,吃完后记得喝点烧酒暖暖身子。”
陆芷沅微怔,祁渊这是特意让长平来传这句话的?
“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关羽舒见状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陆芷沅收回思绪,向她笑道。
陈亮也走进亭子中,倒了两盅酒,拿一盅到池边递给祁泓,同他坐在池边一起看着浮在水面上的浮漂,又笑道:“殿下,您费尽心思得到的绿绮,今日可得让我们开开眼了。”
祁泓抿了一口酒,“自然。”
陆芷沅不禁向祁泓望去,绿绮是极为难得的古琴,得此琴者,在琴艺上造诣都是颇高的。
关羽舒问陆芷沅,“你知道上阳城,谁的琴艺最好吗?”
陆芷沅笑着,“我哪里知道。”
关羽舒道:“上阳城中,琴艺最好的是晋王殿下。”
她看着陆芷沅惊诧的目光,又笑道:“想不到吧?晋王殿下虽然冷心冷面,但他才华极高,文采,书法,丹青,琴艺都是拔尖的。宋王殿下的琴艺虽好,但比不过晋王殿下。”
陆芷沅赞道,“我竟不知,你身为将门之后,对琴艺的品鉴也有所心得。”
关羽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我只会舞枪弄棒,哪里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,这些是容姐姐当年告诉我们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陆芷沅笑道,端起茶盏。
关羽舒又道:“晋王殿下可是叶先生的得意弟子,他会这些,也是自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