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芷沅面颊已经绯红了，她板着脸，盯着庄宜：“什么嫁不嫁的，你从哪里听到这些话？”

庄宜缩着腰往祁渊那边靠了靠，祁渊脸上带着笑意，又递给她两颗杏仁。

庄宜得到爹爹的鼓励，腰杆又直了，“那日我歇午觉，乳娘以为我睡着了，在外头和嬷嬷说话，说她女儿有喜欢的人了，要去嫁人了。”

“以后再听到这种话，就当作没听到。”陆芷沅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楚珮容，让下人注意言辞。

门上响起叩门声，掌柜带着伙计来上菜。

陆芷沅看到炙如蛎，江瑶羹，鱼笋烧，蟹酿橙，不由地看了祁渊一眼。

南越的南边临海，有许多鱼虾蟹的吃食，她自小就习惯了吃鱼虾蟹，难道祁渊也喜欢吃？

“尝尝看，这些菜可合不合你口味？”祁渊端着茶盏道。

陆芷沅却没有动象牙箸，只端坐着。

祁渊醒转过来，放下茶盏拿起象牙箸，夹了一块笋放在自己碗中，陆芷沅方拿起她的象牙箸，夹了一块蛎肉给庄宜，笑道：“小娘在家时，经常吃这些菜，庄宜尝尝，好不好吃？”

祁渊也夹了一块鱼肉给陆芷沅，温言道：“以后同我在一起，不必等我才动箸，自在些。”

“是，殿下。”陆芷沅恭敬道。

祁渊眉头微蹙。

长平回来了，在祁渊身边弯下腰低声说话，陆芷沅隐隐听到有西夏人几个字。

“盯好他们。”

陆芷沅看到祁渊转头对长平说话，把祁渊夹给她的鱼肉放到庄宜碗中，自己又夹了一块。

祁渊回头看到她在低头吃鱼肉，原本冷肃的脸软和下来，浮现笑意，待看到庄宜碗中的鱼肉，他眼角一抽，笑容立刻消失。

他也不言语，拿起象牙箸，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陆芷沅碗中，盯着她绷着脸吃下去，然后又夹了一块蛎肉给她。

陆芷沅忍不住了，堆起笑，“殿下，妾身自己来就可以了。”

祁渊看着她，突然把自己的碗往前一放，“阿沅也帮我夹好不好？”

陆芷沅神情一僵，顿了顿夹了一粒瑶柱给他，又给庄宜舀了一勺蟹酿橙，哄着她：“庄宜吃点这个，能长个子。”

祁渊闻言，也给她舀了一勺，“那你也多吃点。”

陆芷沅咬牙拿着象牙箸戳了一下，眼帘耷拉下来遮住眸底的不悦。

他这是在嫌弃她个子矮？

她不自觉流露出本性的小动作，让祁渊愉悦起来，顺口说道：“这家酒楼，会做各处的菜，南越，西夏，突厥，柔然，所以很多人喜欢来这里吃。”

“如此说来，青莺买的松瓤卷酥就是西夏菜了？”陆芷沅笑问道。

怪不得李惜月不常出府门，却八仙楼的吃食甚是了解，想来是祁渊带她来吃过。

祁渊看着她，放下了象牙箸。